红月楼,庆功宴。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小二的吆喝声,和人们的交谈声,空气中都弥漫着酒香。
没有歌舞,只有酒肉,一群五湖四海的侠土们聚在一起,豪气肝胆,推杯换盏间高谈阔论,气氛热络。
这赈灾的银两很足,皇帝特意下旨犒劳特来相助的侠土,这庆功宴的银钱也多。
更别说封行澜将那些歌舞换成了说书先生后,银子更足了,因此酒菜都是上好的。
灵麓山几人坐在一桌,共同说着这些年的见闻。
酒过三巡,几人都发起了牢骚。
涂鸣抱着酒壶,两颊酡红,醉醺醺的道:“别提了各位师兄,这官家饭可不好吃啊!”
“每个月累死累活,月钱还少,屁的个为民除害!我脑袋能保住都很不容易了!”
封行澜坐不住了,揽着涂鸣抢过他手里的酒壶,好声好气的哄他:“不会的不会的,皇兄那是吓唬你呢!”
涂鸣嗤笑一声,口出狂言道:“我信你个鬼!你们封家!没一个好东西!”
萧子毓兰乔几人:“……”
啊这……
出言不逊,这怕不是要被砍头的。
几人动作一致的看向封行澜。
毕竟这位是真的王爷,当朝皇帝的一母同胞的亲弟弟。
涂鸣抢过酒壶,给自已倒了一杯,一口灌进去,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指着封行澜的鼻子破口大骂。
“累死累活得罪人的事儿全是我干了!好处我是一个没捞着!你自已说说!我当官这些年!得罪了多少人!”
“前年的那个贪污案!我得罪了两朝元老傅丞相!今年瘟疫呢!我又断了人家江南总督的财路!”
涂鸣越说越气,气哼哼的踹了一脚封行澜:“我还要扮演没脑子的蠢货!四处拉仇恨!”
几人:“……”
完全不敢说话,这是大不敬吧……
要砍头的话怎么办,救还是不救啊。
这可是他们灵麓山的亲师弟。
一瞬间,萧子毓和兰乔已经想好了用几颗包治百病延年益寿的丹药才能把这个嘴上没有把门的好师弟换回来。
而云不知何聿和雁澜已经在思索到底是现在把人带走还是等下大狱了再去劫狱。
也不知道宫中有没有熟悉大牢环境的人……
涂鸣却不理解他的师兄师叔们的良苦用心,尤觉不够,又用力的踹了两脚封行澜,恶狠狠的瞪着封行澜。
封行澜讨好的笑笑,将人禁锢在自已怀里:“好好好,皇兄不是什么好东西。”
“阿鸣,你醉了,我带你回去吧。”
几人放松了些许,还好这位王爷看起来也是个耙耳朵,师弟的命算是保住了。
涂鸣晕乎乎的脑袋自动将重点放到了“醉了”这个词上,摇摇头,试图让自已的世界清楚一点,不再晃晃悠悠。
“我没醉!”,涂鸣一把推开封行澜,口齿不清的强调,那双好看的桃花眼泛着些水汽,雾蒙蒙的瞪向封行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