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先下去,我跟小锐说两句话。”
两个人面露难色,但仍旧没有动作。
“没听见我说话吗?我说你们该走了。”尽管脾气温和,她还是没忍住发脾气。
“夫人,徐先生说过,没有他的命令,我们不能离开。”
徐秀媛压住脾气进了房间,房间里的人瘫倒在旋转椅上,正对着手机发什么消息,听见她进门连头都没抬一下,只是继续打字。
餐桌上还放着中午送过来的午饭,一口都没动过,这会儿已经下午四点半,再等会儿又该吃晚饭了。
“小锐,你爸是一时气糊涂了,你跟他服个软道个歉,以后也别和你那个什么男朋友联系,也就没什么问题了。”
她凑过去想拉徐锐的手,却被他转过身子避开,双腿蹬地用力退到墙壁那边,脸色看不出好坏,但是她明显看见刚刚徐锐笑了一下。
这个儿子他知道,除非是有什么十分值得庆祝的事情,否则要让他笑比登天还难。
她以为有希望,就趁热打铁道,“自从你跟他缠到一起,你看看都被他带成了什么样子,听妈妈的话,赶紧和他散了。”
“妈,”徐锐把手机扔到一边,嘲讽地勾了勾嘴角,手指在身边桌面抽屉上敲击,“我什么样,你不知道吗?”
宋秀媛看着顺着徐锐的指尖看,脸色就开始不好。她还记得那天,家里只有徐锐和徐纪两个孩子,他们晚一点回家,就看见徐纪一直在哭,而徐锐房间里,那只小白躺在桌面上,鲜血凝固在上面,伤口明显。
小白是徐纪养的兔子,陪了他五年的小兔子就那样死在了徐锐房间。徐纪当时拉着宋秀媛的手哭得鼻涕眼泪直流,“妈、妈,徐锐他把我的兔子杀了,他非要杀我的兔子,刚刚还把电闸拔了,把我一个人锁在他房间里,黑漆漆的。”
徐纪说着说着哭得越来越大声,到最后干脆吐了出来。
也是从那个时候起,徐阳岩和宋秀媛发现自己儿子可能有些问题。当时气在头上,没想那么多,把徐锐也关进了那个房间里,把电停掉,让他一个人对着那只死去的兔子,待了一整晚。
第二天起床他脸都是白的,其实那时候他也才九岁。
可是没办法,会哭的孩子有糖吃,徐锐从小就不愿意多说话,更不会讨人喜欢,久而久之,父母对他的关心也就渐渐少了,经过那件事情之后,甚至对他更加苛刻严厉。
像是进入了一个恶性循环,双方关系就在这日复一日的折磨之中越来越僵硬。除去过年,徐锐基本不会回家。
“你爸对这种事情也接受不了,他年纪大了,你别总是气他。”讲理讲不通,她又开始打感情牌,勉勉强强挤出两滴眼泪。
徐锐嗤笑了声,舔了舔嘴角的血丝,“他打人的手劲儿倒是没见退步。”
徐阳岩前几天才又和徐锐吵了一架。其实说是吵架不准确,只是徐阳岩单方面宣战,发怒,以及情绪没得到适当正确回答之后的大打出手。
这种司空见惯的事情甚至都不值得徐锐给出什么情绪波动,烂了套的剧情。
宋秀媛张了张嘴还打算说些什么,他干脆进了卫生间,反锁了门。
第26章
杜迪夜晚回学校要绕过三条街,再到地铁站坐地铁才能到学校。他低着头,耳朵里插着耳机放着音乐,盖过了周围的声音,连陈乐安开车停在了公交站台前,并且连续按了三声喇叭都没听见。
直到身边坐了一个人,那人还把头往这边偏,试图看清他手机上的内容,杜迪才觉得不对劲。不过还好经过徐锐那些事之后他涨了经验,给手机加了个防窥屏。
于是他一边挪动屁股一边扭过头,刚想义愤填膺斥责一番,就看见陈乐安那张脸。
“老板?”他下意识脱口而出这两个字,又看见陈乐安的表情,才反应过来改了口,“陈哥,你怎么在这儿?”
“下班路过。”他朝后看了一眼公交站牌,又问,“坐几路车?”
“三路。”
“我载你回学校吧,坐三路还得转地铁吧。”
杜迪一时怎么表达惊讶之情,毕竟陈乐安不仅知道他是那个大学的,还知道具体路线,似乎对这些都很熟悉。
“别惊讶。”他把手搭在长椅上,“当初别人把你介绍给我的时候,你以为自己是怎么胜出的?我可不会请一个怕黑还胆小的员工做NPC,到时候你喊的比别人还大声,我都不知道该把工资付给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