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安陆,安思远看着那人的发顶,眼底闪过一丝不明显的情绪波动。
心存怜悯,却又毫不容情。不忍拒绝,同时也不能接受。
这就是他最大的悲哀。
“或许我终于不爱你了。”
安思远轻轻地笑了一下。他的手指摩挲着安陆的掌心,略过那人的指缝,缓慢地摸索过皮下每一寸凸起的骨骼,像是最后再感受一下残留的余温。
得不到的东西令人念念不忘,已经拥有的东西却好像没那么难以忘怀了。
方才那场疯狂的性事,正好为他多年的肖想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
……这对他和安陆来说,未尝不是一个“正确”的结局。
睡梦中,安陆脸上的冷戾被削去了几分,远远望着,倒有几分模糊不清的柔和了。他无意识地皱了皱眉,将手中那不安分的指头给收在了掌心中。
感受到暖热的温度,安思远的心口又不受控制地窒了窒。等他反应过来自己下意识的举动,又是自嘲地一笑。
两年,七百三十天,一万七千五百二十个小时。
不过是是安陆迄今为止生命中的十九分之一罢了,微乎其微的十九分之一。
然而正是这十九分之一的时间,将安思远仅有的一颗心来回冲蚀。卷走了爱,卷来了恨。
最后他的心变成了一个空架子,爱与恨都顺着空隙流走了,什么都不重要,什么都留不下……
外头的雨势渐渐小了,雨点落在地上的声音听起来十分黏稠,像极了情人间亲吻的缠绵水声。
安思远试着从安陆手中把指头拽出来,结果却是徒劳。他只得重新躺下,任由自己的手被安陆紧紧地握着。
“或许……”
安思远闭上了眼睛,嘴角却微微勾了起来。
不知是在笑他自己,还是在笑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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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安董从洛杉矶回来了?”
人事部的经理正在茶水间泡咖啡,一扭头,见安陆办公室的孙秘书正黑着脸站在他后面,手里还端着个杯子。
“……看你这脸色,安董比原来更恐怖了?”
孙秘书有苦不能言,只是深深地叹了口气:“岂止是恐怖,我都要怀疑他去的不是洛杉矶,而是北极了!”
“听说人昨晚才刚回来,一张脸冷得不能再冷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被家里人赶出来了呢。”
“……辛苦你了。”
办公室中的安陆全然不知外面关于他的讨论,只是皱着眉看近几个季度的财务报表,散发着一股可怖的生人勿近气场。
孙秘书的直觉没错,安陆确实在自己家里吃了瘪,才沉着一张脸来了公司。
今天一早起来,他身旁竟然没了安思远的踪影€€€€
原本打算给学校先请假一两节课,看着小孩吃完早饭再送他去上学,不料安思远竟然不知什么时候便早早溜走了,像是刻意躲着他似的。
安陆一向平静的心中难得升起了一股怒气,昨天下药的事受害者都还没兴师问罪,凶手倒是跑得比谁还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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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忘记说了,安陆是离完婚才回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