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枫顺着那条光路的方向抬起头。
牢房的顶上有一个很小很小的圆孔,午后的日光从圆孔中穿进来,在黑黢黢的牢房里洒下一层薄薄的亮色。
这里阴冷、潮湿,到处散发着一股发霉的灰尘味。
谭枫活动了下手腕,发现腕上的麻绳捆缚得极紧,根本挣脱不开。他皱了皱眉,挣扎着站起来,决定在牢房里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用来剪断绳索。
一般这种游戏中会有让玩家自救的工具,只是黑暗中的寻找过于困难,谭枫走两步就要停下来,确认立在面前的是不是墙壁。
这座牢房比他想象中的要大,alpha摸索着走了一会,忽然看见不远处有一坨灰白色的东西。
谭枫又往前走了两步,眼中景物愈发明晰。
嗯,那东西还有脑袋。
还在动。
好像还他妈的是个人。
谭枫定了定神,继续往前走,终于看清了那人的脸。
“尼克斯?”他惊呼一声,“你怎么在这里?!”
牢狱里静悄悄,这一声在空中荡开好几层。方栀靠坐在墙边,半天才睁开眼,像是累极了的样子,眼尾处落下淡淡的红色。
他抬头看着不远处的谭枫,慢吞吞站起来,双手同样被束缚在后背。
谭枫怔怔地看了他一会,直觉上觉得眼前这人状态有些不对,但又说不上来。谭枫犹豫半天,最后碍于摄像头的威严,换了个话题继续问下去:“你来这里多久了?有没有在边边角角搜出过什么剪刀啊匕首啊能割断绳子的?”
方栀摇了摇头,俨然一副自己被毒哑的样子。
牢里光线太暗,谭枫本就看不太清,方栀一声不吭地让他愈发着急。Alpha仰天呼了口气,然后三两步凑到方栀身边,用肩膀碰了碰面前的哑巴,语速飞快:“太暗了我看不清,你别只动脑袋,说话。”
方栀松了下眉尖,半天终于从嘴巴里蹦出几个字:“没多久。”
“哦,原来没哑。”谭枫说,“我以为你被那闲到没边的黑市首领给下了哑药呢,还给我搞关禁闭这一出,可真行。”
方栀点了点头,端着脸又哑了回去。
谭枫:“……”
他有点心烦。
方栀这种状态算不得陌生,谭枫甚至称得上熟悉。毕竟在他们两个刚认识的那段时间里,这人也是沉默寡言,惜字如金,让人恨不得把他的大脑装进电脑里,用数据分析清楚他到底在想什么。
但那时候两个人不熟啊!!!非!常!不!熟!啊!
可是现在今非昔比了!
方栀现在和他都是……都是可以……可以做春梦对象的关系了!
怎么几小时不见又回到出厂设置了啊!!!
谭枫烦躁地闭上了眼。
“先把这碍事的绳子解开,两个人的话不用剪刀也可以。”谭枫说着转过身,抬了抬腰,把背在后面的手腕往方栀面前一递。
方栀不动神色地挑了下眉。
由于手腕被死死捆缚,谭枫的手指只能委屈地勾搭在一起,膝盖微曲,而两侧腰线往里收紧,黑色长裤被膝盖骨拉直,将后臀绷出一个圆润翘挺的完美弧度。
有时候夜视能力太好不是件好事,方栀默默地舔了下犬牙,把那份被黑暗吞噬的熟悉感慢慢找了回来。
谭枫弯腰弯的背都僵了,但是身后那人没半点反应。他疑惑地回了个头,看到alpha脸上那略显为难的表情,忽然恍然大悟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