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许年呆愣住,憋了半天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硬邦邦地吐出一句:“你现在还小不懂这些事,别胡思乱想”
安逸用旁人听不到的音量小声嘀咕一句:“我都闻到好多次了!”
他们在探监室没呆两分钟,安怀远就穿着囚服走进来,安怀远看起来心情很好,从见到玻璃窗外的兄弟俩嘴角就怎么都压不下去。
有安许年看在身边,安逸无论多不情愿也不敢甩脸色,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小声喊了句爸爸,然后就不再说话,乖巧地挨着安许年坐保持沉默。
安怀远上次没有看到安许年,而且从苏漾口中得知儿子最近谈了恋爱,高兴的不能所以,可是紧接着苏漾说了一句话,把他所有关心的话都堵在了嗓子里。
但没一会儿他就和自己和解了,安怀远是个很直率的人,他不会把自己的负面情绪传递给孩子,同样也不会因为自己和厉少川之间的恩怨纠葛影响到孩子的未来。
他那天说的话都是真心的,在监狱呆了这么多年,很多事情都随着时间而慢慢变得平淡,甚至消逝,其实他都快忘记厉少川的模样了,当初觉得天都要塌了的遭遇,如今看来也不过是自己折磨自己罢了,何必要和自己过不去呢。
“年年,你和……厉承风之间怎么样了?”安怀远期盼的目光透过玻璃,落在安许年的眼底。
他迫不及待想听到儿子的回答。
安许年迟疑地看了一眼身边的安逸,纠结了片刻后还是没把安逸送出去。
鉴于自己和厉承风的纠缠无论是开头,还是经过,都过分跌宕起伏,为了不刺激到爸爸和安逸,他最大限度的美化了两人之间的相处,因为安逸还在这里,父子俩都非常有默契地对于安许年为什么去首都的原因闭口不提。
安许年带着安逸从监狱大门出来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他摸出手机打开手电筒,才刚走不过五米的距离,突然听到一声汽车鸣笛,然后两束明亮的灯光亮起,苏漾坐在车内朝着门口那两个人影招手大喊。
坐车回去的路上,安许年一遍遍在心里重现爸爸对他说的话,不知不觉间眼泪已经糊了满脸,他却顾不得去擦。
“你虽然是我的孩子,但这是属于你的人生,幸福掌握在你自己的手里,你不需要看我的脸色,跟着你的心走吧”
三人当晚在市区的酒店住了一晚第二天才返程回A市。
厉少川的人去了青港市的监狱并没有碰见安许年,但老板有要求,他们还是尽可能详细的汇报给厉少川。
进入监狱需要登记信息,非特殊情况不允许非直系亲属的人探视,他们只能把车停在大门外十米左右的位置,然后拍了几张照片复命。
厉少川自从知道安许年很可能去了监狱后就一直心神不宁,连公司也不去了。
除去重要的必须由他签字的文件由助理送到他目前居住的酒店外,剩下的工作全部交由手下人处理,他有充分的时间去调查当年安怀远案件的后续处理结果。
安怀远确实没死,一审判决结果出来后安怀远已经被判定死刑枪决,就在他离开青港市没两天,安怀远就发现怀孕了,考虑到孩子是无辜的,法院允许延迟执行等孩子出生,后来不知是谁从中操作改判二十年有期徒刑。
这件事情无疑给了厉少川很大的打击,虽然当年那场火灾的案件早已经定性,这么多年也一直安然无恙,但那件事对他来说一直是个定时炸弹。
但他不明白,安怀远明知道自己是被陷害,为什么不选择上诉?
他当初害怕安怀远会当众揭发他,已经提前做好了相关的证据,却没想到安怀远就这么坦然地认罪了。
厉少川歪着头陷入回忆中,仿佛自己又回到了纵火案审判的那天,安怀远站在证人席上,一脸平静仿佛正在被起诉的人和他没关系,只是他看自己的眼神却像是一汪潭水深不见底。
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模样了?应该也和他一样变老了,长了皱纹,生了白丝吧。
厉少川回想起年轻时的安怀远,不禁感叹时光蹉跎,突然冒出一个念头,他想去监狱探监。
就在厉少川调查安怀远的同时,厉承风同样也没有闲着,调查安许年的同时也没有放过厉少川。
他派人跟着安许年的本意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可事情的发展却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保镖为了截堵厉少川的人,结果把安许年给跟丢了,一天后才回到A市。
可是安许年为什么要突然离开呢?厉承风这才发现自己似乎并不知道他是打算去做什么?
他心底的不安又开始作祟,安许年似乎有事情在瞒着自己
不想让自己知道,所以这次出门才会和苏漾一起,是为了避开他,这是他脑中唯一的念头。
他翻看着保镖发来的信息,是他们跟丢的最后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