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康走后,颜真谊站在楼梯上观察贺既明,叔叔很少有这样的背影。
“怎么让他进来了?”贺既明没有转身,却像是知道颜真谊就站在楼梯上。
“他总要进来一次,以后就不会再来了。”
颜真谊说完后下楼收起了桌子上的杯子,贺康用过的那个被他扔进了垃圾桶。
小小年纪的颜真谊参透了一对父子终于对彼此彻底失望的结局。
真奇怪,这样的瞬间里,贺既明总觉得颜真谊才像是他的小孩。
可他不是。
秋
颜真谊和贺越躲在楼上听着客厅中激烈的争吵。贺越对着他噤声,“我下去劝劝。”
颜真谊点点头屏息等待。
没过多久,贺越面无表情地爬了上来,拉着颜真谊睡觉去了。
“怎么没声音了,贺越?他们和好了吗?”
贺既明和许青蓝也不知道是在打架还是在干嘛,总之贺越刚要劝架时听到两人同时吼他:“上去!”
贺越转身上楼了,说以后都不要再多管闲事。
“两个神经病,睡觉颜真谊。”
颜真谊第二天到楼下时,看见老师站在花园里浇水。他听吴妈说今天老师的父母要来做客,怪不得老师昨天心情不好。
老师很怕自己的爸爸妈妈,这是颜真谊观察后得出的结论。
叔叔在的话,老师可以堂而皇之地不和他们说话,可是叔叔今天有很重要的事情没办法在饭桌上当那个罪人。
颜真谊听见那对气质出众的中年人轮番拷问,拷问许青蓝既已浪费了天赋,却又没有吸取教训,浪费了大把的时间。
“你和白悦从小一起长大学舞,可是你看看人家。”
“青蓝,你到底怎么打算的?”
许青蓝给他们夹菜,“你们应该了解贺既明这个人,他既然不让我跳舞也不会让我开什么舞蹈学校。”
许青蓝手腕上长年的痕迹,彰示着他水深火热的生活。父母对视后无话可说。
说到一半,他接到了贺既明的电话,许青蓝拿起来对着父母晃了晃,像是要展现被盯梢的无奈。
这是贺既明不归家的习惯,天色昏暗后的例行电话。
今天是新市长上任的任职宣讲,一切都很顺利,只是临去晚宴时出了岔子。
崇市马上会在三十分钟后全市封锁,贺既明站在现场保全的尸体旁边拿出手机,等一下恐怕他就没有时间询问。
吃了吗?吃了什么。电话比往日缩短了三十秒,利落地挂断了。
许青蓝送走父母后才看到了突发新闻。
贺既明在第三日回家,他没有怎么合眼有些疲惫。意外的是,许青蓝似乎也没怎么睡。
六个小时后他看身旁的人还未醒,轻手轻脚地下楼准备去议院处理未完的事务。
院子中颜真谊和贺越在搭一个自动浇水装置,但两个人发生了口角,各自沉默。
昨夜没有打来电话,贺既明随意问了一句颜真谊,颜真谊抬头,“老师昨晚没有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