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霁只觉得步履越来越沉重,像是灌了铅一样, 每走一步都需要耗费巨大的体力。

身上好€€烫, 热意在体内翻滚蔓延,岑霁不得不脱下西装外套,松开总是扣到最上一颗一丝不苟的衬衫扣子。

晚间凉爽的风顺着优美漂亮的脖颈灌进€€衣领里, 却并不能吹散他浑身的燥意, 反而撩过星火一般。

星星点点的火花在风的鼓作下迅速集结在一起, 很快化作汹涌难抑的火焰, 在他体内蹿涌。

岑霁额前€€的碎发被渗出€€的细密汗珠濡湿。

他低头看一眼手机,期待屏幕亮起,很快就想到,才过去多长时间, 除非司机师傅就在附近, 不然不可能在很短的时间内赶过来。

可是身体越来越难受了。

刚才还像是汹涌的火焰在体内乱蹿,烧得他浑身发烫,现在却仿佛钻进€€去一只又一只蚂蚁,啃噬他的脏腑和€€神经。

岑霁难耐地扯了扯衣领, 用手在胳膊上狠狠拧了一下。

皙白的手背上迅速泛起红痕, 疼痛短暂地驱散了体内的燥意, 也让他越来越溃散的理智重回€€一丝清明。

在这短暂的清明中,他想起那晚长窗外湖水空€€,雪一片一片地飘落。

染上浓重情欲的漆沉眼眸对上自己€€,里面的情绪仿佛下一秒就能将对视的人卷入深谜的漩涡。

原来贺总那个时候这么难受吗?

他还以为忍一忍就能过去, 没想到这么难捱。

有那么一瞬间,岑霁希望自己€€能回€€到那个飘雪的冬夜, 把整个躯体埋在厚厚的雪地里,让大雪覆盖住他全身。

又或是把自己€€沉在冰凉的海水里,像鲸鱼一样。

可这样的话,还会有人把他从水里捞起吗?

灼目的光刺破偏僻道路上寂静的夜,耀眼得像海岛清晨升起的太阳。

就是在这个早上,岑霁望着跳跃出€€七彩颜色的光圈,觉得心脏陌生得厉害,一会儿€€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一会儿€€又像被一根细线往下拉扯。

他抬手挡了挡视线,想阻止这种不合时宜的喧嚣搅上心头。

光更强烈了,在他身旁停下。

高大森然的身影拨开光影走来,岑霁觉得自己€€一定是出€€现幻觉了。

不仅听觉神经被麻痹,视觉神经也出€€现了错乱。

他看到贺总走到自己€€面前€€,呼吸带一丝急乱:“岑助理,你还好€€吗?哪里不舒服?我带你去医院。”

“不用,你就近找一家酒店或是旅馆把我放下就可以。”岑霁半晌反应过来是接他的司机师傅来了。

他原打算让司机师傅把自己€€送回€€家,可看现在的情况,他不知道自己€€的理智还能支撑多久。

连幻觉都出€€现了,把司机师傅看成了贺总,岑霁担心还没回€€到家,他会做出€€什么不可控的事情。

贺崇凛望着眼前€€浮动€€着不自然潮红的一张脸还有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曾经经历过一次的他立刻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只是,岑助理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不是……和€€女€€朋友约会去了吗。

环湿地生态建设的项目出€€了点问题,贺崇凛最近都在忙着和€€政府那边的人打交道,刚抽开身,就接到岑助理打来的电话。

听到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贺崇凛立刻就知道岑助理不对劲。

可他只以为岑助理是一不小心又喝醉了酒,误拨了他的电话,像之前€€秘书处聚餐那样。

那次是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