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人重利,他能想到的就是让做企划书的人将利润让到最大,只要数字足够吸引人就多了胜算。
可隔行如隔山,他在这方面懂的东西太肤浅,他根本不够格和顾言‘竞争’,简直是班门弄斧。
陶乘风伸手点了点顾言,“嘴巴真毒。”
庄念看不到陶乘风此刻的表情,但却能精准听出陶乘风语调里上扬的笑意。
“看来陶爷爷心里早有定论了。”庄念伸手,南楚立刻走到庄念身边托住那只手,“既然这样,那就不耽误陶爷爷的时间了。”
庄念稍稍欠了欠身,这个动作对于眼盲的人来说很容易失去平衡,他只能尽可能的抓着南楚。
顾言眼里的那点笑意因为庄念一句话,一个动作悄然散尽。
“等等。”陶乘风叫住欲要离开的庄念,思忖片刻说,“虽然这个臭小子说的有点道理,但你们既然是竞争关系,我当然不能只听他的一面之词。”
庄念哪里知道这爷孙俩的把戏,眼里燃起希望,等着陶乘风继续说。
陶乘风长吁一口气,收回顾言那边的余光说,“既然你们两个小辈都这么有诚意,我还真是有点动心,这样吧,你们多陪我一会,给我具体讲讲企划书上的内容,说不定我还会改变心意。”
陶乘风这么一说倒是真的把庄念难住了。
钱争鸣刻意提防他连拐杖都不肯让他用,又怎么会让他学习盲文,知道企划书上的内容?
犹疑一瞬,庄念笑笑说,“爷爷来这么美的地方采风,别让公事扫了兴致,不如另约一天和您畅谈,今天只陪您解闷,好吗?”
陶乘风喜欢庄念身上那股机灵劲,满意的笑了,“那当然好,我拍了一早上风景早都拍腻了,你们两个给我当模特,让我过过拍人物的瘾,怎么样?”
这种时候怎么可能拒绝,庄念欣然答应。
小屋逼仄,几个大男人一起站在同一处太过拥挤。
顾言还好,一身休闲装扮,另两个包裹的那么严实,靠的太近了陶乘风都觉得热。
“快出去出去,老头子我肺功能没你们年轻人强悍,把我周围的空气都抢走,我快窒息了。”话虽然这么说,陶乘风最后只把南楚一个人推去了外面。
小屋里被树影遮挡算是凉快,外面余辉依然火热,阳光炙烤的地面滚着热浪。
顾言站到庄念面前,双手勾在庄念西装外套向外一推,直接将人外套脱了。
庄念仰头,又一次精准的对上顾言的视线,虽然他其实什么都看不见。
“为您更衣,男朋友。”顾言笑笑,西装勾在臂弯,低着头把庄念小臂上的白衬衫挽起,露出一截白皙细瘦的手臂,露出手腕上带着和他相似的疤痕。
“别乱说。”庄念口吻淡漠。
“呵...”顾言挑眉,用眼眸勾画对方的眉目,显出几分难得的温柔,“利用完我就又开始凶了?”
庄念抿了抿唇。
“穿这个出去会中暑,放在屋里吧,放心,没人会动。”顾言说着话就把庄念的外套搭在了靠窗那边的藤椅上,留水蓝色的宝石领针在屋内突自发着光。
陶乘风虽然年迈,但保养得当,腿脚利索脊背挺拔,站在那就将南楚的视线挡了个严严实实。
等到两人走到身边,南楚看到庄念被顾言扶着,还是和进屋时相似的姿势,一手托着庄念小臂,另一手绕在庄念腰上。
庄念右手手腕因着此刻的姿势微微垂着,五指放松的垂落。
这种堪称和谐的画面和两人现在敌对猜忌的关系毫不匹配,可偏偏他们就是以这种不匹配的关系,协调的并肩站在一起。
南楚看着这幅画面,在屋内时被打断的思绪重新连接。
钱争鸣一边打着顾言是个负心汉的旗号,说他心思手段如何狠辣,为了钱不择手段不念旧情,另一边又肆无忌惮让庄念用旧情来使其妥协,这两种说辞和做法本来就两相违背。
如果顾言真如钱争鸣所说的那么无耻,庄念根本就不会有得逞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