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四莞尔叹息:“惟君相思无尽长。”
贺明渊的脸色已经非常不好看了,犀利抬眼扫视一圈,故作刁难的又选了一道,烟墨朵朵,似花非花,或裂或散。
果然,大家面露都难色,萧应棠也微微拧眉,点着桌面沉脸琢磨。
“这道叫错认是非桃花客。”竹三硬邦邦道,朝萧应棠投去威严一瞥。
贺明渊看了看竹三,虽然听着极不顺耳,但还是决定就这道了。
“好句,谢三哥!”
萧应棠突然拍手,贺明渊表情一僵,刚夹起菜险些掉下去,萧应棠已经伸筷过来接住。
“错认是非桃花客,”将菜夹入他碗中,萧应棠笑眼迷人,“亦把真情赠贺郎。”
又一阵窃笑声中,说不清是臊的还是怒的,贺明渊整张脸忽红忽白,全身都在细微颤抖,这哪是吃饭,根本就是鸿门宴,这些人合起伙儿在羞辱他。
贺明渊厉眸冷声:“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聪明,那知道这个叫什么吗。”
所有人的视线落在他手边的茶杯上,今日泡的是白毫银针,色白如银,形细如针,清韵锁喉,可杀万千污浊。
大家都不做回应,饶有趣味看向贺明渊,萧应棠也摇摇头:“但凭贺郎赐教。”
贺明渊朝他勾了勾手指,萧应棠忙不迭的倾身凑近,眼眸相荡,热息相撞。
“这叫……”绿眸目色一狠,“团战打后方,擒贼先擒王!”
语罢,满满一杯银针已经泼在了萧应棠那张笑脸上。
第24章 美色当前,仁义让步
老先生祭辰将至,这两日萧应棠他们几乎都呆在怀心堂里,没怎么见着人影,具体在做什么贺明渊也不清楚,估摸着多半是在做些类繁文缛节的准备。
说不定也在讨论给他画的事。
一共六人,姜应竹断然是反对的,其余几人态度如何也不好揣度,还有一个最麻烦的萧应棠……见色起意,又绝非一叶障目。
也不知最后决定如何,老先生祭日过后,一直无人提起画的事,贺明渊思付再三,还是忍住没去询问。
毕竟萧应棠说过事不过三,很显然,他不会把画给一个唯利是图的人,哪怕是自己喜欢的人。
表面上与自己言和,实则无非在告诉他,喜欢他和给他画是两回事,最后再给他一次机会,就看他如何把握了。
“七条。”贺明渊打出一张牌。
“碰!三七二十一,麻将桌上见真情,哥哥这么疼爱我?”萧应棠手摇折扇,笑眼投去,“让我算一下啊,打中张,听叫肯定在边张,送君一只凤凰鸟,边张绝张尽成宝。”
贺明渊看着那张幺鸡,紧绷着脸,瞥向萧应棠。
桂六花指拿牌:“七宝,你消停些吧,尽打明渊缺门,真有够缺德的,臭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松五站在一旁观战:“终于承认你不是男人了?”
“我当然是男人!但我不臭,是香的!”桂六白他一眼,捋捋香发,“明渊给你,三万,也打他缺门。”
据说老先生在世时,尤其喜欢这雀牌博戏,隔三差五的就会拉着几个徒弟陪玩,所以萧应棠他们也都牌技不俗,此次相聚不易,故然要摆上一桌,既为缅怀先师,也是聊以娱情。
贺明渊一点不会的,硬被拉上桌打了几圈,花样杂,规矩多,但渐渐掌握要领后,尔虞我诈的算计,也确实觉得好玩儿得紧。
所谓“诗墨雀牌小酒桌,胡牌声中见仙翁”,有雅趣又有爽意,怎能不上头?
碰走了桂六的三万,贺明渊审琢牌局,朝萧应棠看去一眼,两人视线相接,暗流涌动。
“打了一堆边张,是想做断幺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