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渡低头去看他的手背,白色医用胶带下藏着针,针管是紫色的。
“我去喊护士重新扎?”他问。
陈余南看旁边输液管还在滴,懒得麻烦:“不用。”
因为犯了错,梁渡没敢抬头,只轻声说:“陈哥,你感冒了。”
陈余南嗯了声,没脸说昨天跑完没穿外套,坐操场吹了一下午的风。
“为什么生病了还非要比赛,你知不知道会加重……”
“有水吗?”陈余南现在不想说,干脆装没听见,“我要喝水。”
“没有,”梁渡叹了口气,转身。
“我去烧。”
两人进来后,梁渡装满热水壶,拆上电源,在嗡嗡声中问:“你是喝完就走还是……还是直接住这算了?这里的床应该会舒服一点。”
陈余南正拉开窗帘,回头眯起眼睛:“你以为我住的就不是vip房?我一个人睡不是更舒服?”
“可是,省钱啊。”
陈余南呵了声,在床上找了个地坐下:“成,正好缺个伺候我的,省得我花钱请。”
他指指电视机旁的水果,说:“去给我随便洗点。”
梁渡挑了串葡萄,犹豫了一下,又拿了些樱桃,单手端着碟子去洗,听到客厅又传来一阵咳嗽声。
他慢腾腾洗着,等那压抑的声音逐渐消了,才关了水闸走出去,又倒了一杯热水,都摆上桌。
梁渡记得这葡萄是学委提来的,而樱桃当时则拎在张培培手上。
“酸死了,这谁买的?”
陈余南刚吃了一颗葡萄,当即皱着脸吐出来,又吃了两颗樱桃才好。
梁渡沉默了会,说:“不知道。”
手指一转,把葡萄这边靠近自己,樱桃那边靠近梁渡。
“那你多吃点樱桃。”梁渡说着单手费力地剥了一颗葡萄,随后波澜不惊地咽下。
陈余南还以为是自己刚才运气不好,不死心地又选了一颗。
“…………”
他又吐了。
梁渡目光一闪,什么也没说。
陈余南偶尔会看向梁渡被夹板固定的右手,随意瞄一眼,然后移开视线,又不经意扫回来。
被看得多了,梁渡也没办法装作视而不见。
梁渡:“昨天………”
陈余南:“昨天………”
竟然同时开口。
“你先。”
又是异口同声。
“……还是我先吧。”梁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