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
世界的哗然声在此刻喧嚣到了极点,梁渡有些诧异地看着面前的人,他下巴微扬,眼神冷漠,声音像覆着雪一样凉:
“梁渡,你是真的有病吧?”
“听不见?”
“还是连冰雹都不认识?”
那年二月冬末午时,冰雹雪不约而至,轰动了一整个城市。
身侧是冰雪风棱,以天为幕,演绎着一场梁渡从未见过的单调的白色暴力。
“……抱歉。”
粉碎的冰碴子从地面如飞蛾般扑棱着飞至手背,呼一下融了。
梁渡却像被什么蛰了一样缩手,连退了两步。
不一会儿,他听见,那位淡粉色大衣的女生发着抖,可怜兮兮地说:
“陈哥,我好冷啊。”
她眼汪汪地看着男生,头发上落了湿漉漉的雪。
冰雹哗哗地下,女生一直在哈着气,哆嗦着往男生那边靠,可又不敢靠的太近。
“先进去。”陈余南瞥了一眼脸色苍白的梁渡,刚转过身。
下一秒,咚。
有什么直直砸在了自己的背上。
而且还缓慢地往下滑。
“这傻逼……碰瓷吗?”
陈余南深吸一口气,捞住了身子下沉的梁渡,手背在他额头上一碰,被烫的眉头重重跳了一下。
陈余南忍不住骂道:“神经。”
女生吓了一跳:“他怎么了?”
“发烧,烧晕了。”
陈余南把梁渡的两只胳膊架在脖子两边,弯腰背了起来,对女生说:“伞给我。”
女生帮他把伞撑起来,陈余南把梁渡的手掌掰开,把伞柄塞在他手里,恶狠狠地说:“你给我拿稳了。”
梁渡的手却下意识地抓住陈余南的衣领,连衣领和伞柄一起紧紧握在手中。
陈余南忍着把他扔下去的冲动,扭头跟女生交代:“你先吃饭,我把他送去医务室就来接你。”
女生虽然失落,但看向陈余南的眼睛却更亮了些。
她乖巧地点点头。
不远处,学生们急匆匆如鸟雀般躲进食堂,而陈余南背着梁渡,只撑着一把圆伞,逆着人群,一步一步往医务室赶。
这一顶伞面撑起的方寸之地似乎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冰幕里面的空间,只留下或炙热或沉重的喘气声。
这是种极其扭曲、异样的安静。
不知是哪一步落下后,梁渡的额头沉沉地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