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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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的,这话似乎是故意说给他似的,讲的那般大声。

穆久全身乏力的躺在床上,肢体虽僵硬,但耳朵却听得一清二楚。

他用手撑着想要从床上下来,却一下子扑通落地,滚在地板上。

“你们在说什么东西....咳咳咳.......”穆久的嗓子像是被刀刃刮过,那般的嘶哑。

他可怜无助,用那种如同被丢弃在垃圾堆的小狗望着她们,眼眶止不住闪着被融碎的泪光。

在这死绝的空气中,好像有什么液体滴答,滴答落地的声音。

两个仆人不敢多言,面面相觑,相互看了两眼后,就转身离开了。

穆久用指尖一寸寸的爬着,柔嫩的手掌心在地上划出两道血痕。

他用尽力气拍着结实的红木门,撕心裂肺的吼道。那声音幽怨而又悲怆,似乎都划破了整个临府人的耳畔,听着人心里发颤发酸,但没有一个人敢给他开门。

“放我出去……我要回穆府,放我出去.......”穆久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一遍又一遍,喊到喉咙都破了,连喉腔都弥漫着血腥味,却依旧没一个人敢回应他。

似乎都在残忍的视而不见。

穆久无力的蹲在墙角哭泣,微弱的光线顺着门缝打开,冲破了屋内的无尽黑暗。

穆久像是查寻到了一丝光明,他狼狈的爬了过去,却被一脚踢倒在地,在地上打了个滚。

他吃痛,眼眶哭的血红,脸上都是纵横交错早已流干的泪痕,岂能用一字凄惨形容。

“临少说你哭的太吵,让我们把你绑起来,不让你发出声音。对不起了,穆少爷。”仆人手抖了下,但还是不留情的将他五花大绑了起来,然后在他的嘴里死死的塞了块布。

穆久倒在地上,眼帘再次映出门被嘎吱一声关上的影子,消失不见。

等到深夜,他被一桶冷水泼醒,冰凉刺骨的寒意迎面而来。

临祁俯视他,眼神冰冷的,刺骨的像看待乱葬岗腐烂,发臭的尸体。

“你爹,今天晚上刚刚病死了,我来通知你一声。”

他的声音冷淡的就像是在告诉穆久今天吃什么,谁死了,怎么死的好像在他这里早已习以为常,家常便饭般的。

穆久咬着的白布条,早已浸满了血,黑红的像是干枯撵入泥泞的野玫瑰。

他扭动着身体,不住的挣扎,抗争,但怎么样都无济于事。

临祁则是用那种无动于衷,冷血无情的眼神盯着他。

穆久心疼碎了,他用全身的神经,感知着他完好的心脏像是被人粗暴的打碎在地上,然后再狠狠地踩上几脚,早已支离破碎,无法愈合。

他只能闭着眼睛,连眼皮都在止不住的颤动着,每根乌黑的睫毛都洋溢着无尽的悲伤,疼痛。他哆嗦着,炽热的,晶莹的泪水从他的眼角,眼中倾泻流下。

这是临祁第一次看他哭成这样,哭的这般的伤心,难堪。

但他一点也不心疼。

他眉骨清苍,冷的宛若残月碎在那被重影叠嶂覆盖的深潭中,他将穆久的最后一丝希冀彻底碾碎,化为原罪消弭在刻薄的语言中,他继续说道:“不过你早已与穆正远断绝父子关系了,那他的葬礼你也没必要去了,我会按照丧葬之礼,为你爹送上最后一程的。”

“你放心,我还没残忍到€€€€会把你爹扔到乱葬岗,随便找个地方安身。”

到这个时候了,临祁还在冷笑。

他的心究竟有多坚硬无情。

穆久喉腔震碎了般的疼痛,像是被数以万计的银针,刀剑刺过,此起彼伏的捅过。疼,太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