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弋把手抽了回来,站起身从口袋里把之前没来得及塞回迟寻兜里的避孕套扔在了迟寻身上,“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想着这个事?”
谢弋也是才捋明白,突然邀请自己回家,口袋里的避孕套,以及迟寻之前说过的“喜欢”,连在一起,迟寻的目的显而易见。
迟寻想睡他。
偏偏他还傻了吧唧地说什么要和迟寻做朋友。
迟寻想要的才不是做朋友吧?
迟寻也冷静了下来,盯着那个避孕套看了一会儿才说,“我可以解释。”
谢弋环臂冷冷地看着他,等他继续说下去。
“这个不是我买的,去酒吧的时候别人塞给我的。”迟寻想起那个人脸上显而易见地流露出厌恶的神色,“那人过来就把这盒套塞我口袋里了,问我约不约。我让他滚,但是忘了把套给他了。”
谢弋没想到是这么个缘故,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漂亮的男孩被陌生人当做猎物,问他要不要来个一夜情,结果漂亮男孩有着与外表不符的坏脾气,三言两语把人骂得灰头土脸。
虽然迟寻肯定不会让自己吃亏,但谢弋还是皱起了眉,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这位年轻男孩一个人去酒吧并不安全。
迟寻解释完,又恢复了他不正经的样子,似笑非笑地对谢弋说,“而且,这个避孕套不是我的尺寸。你要是不信的话,你可以来试试。”
说完,迟寻居然伸出双手往后一撑,摆出了一个任由谢弋触碰的姿势。
谢弋冷冷地扫了迟寻一眼,慢慢地往外吐字,“不用了,就那样。”
没有一个男人经得住这种嘲讽,迟寻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太好看,脱口而出一句,“那给我看看你的,我们比比。”
谢弋笑了,原本的不悦都被迟寻这句话冲散了,有些无奈地摇头,“幼稚。”
迟寻不理他,把头扭到一边独自生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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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弋走到餐厅,为自己倒了一杯水。
冰凉的水喝下去,他能明显地感觉到自己身上的热意渐渐消退。
脑子里走马观花似的回放了一遍今晚的事情,谢弋在心里不由得感叹一句,好荒唐。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被下了什么蛊,竟然跟着一个醉鬼胡闹成这样。哦,还是一个比他小上六岁的男孩。
天知道他被迟寻抓着去摸那个地方时,他的心跳有多快,他的身体有多热,甚至能清楚地感知到某种欲望在悄无声息地抬头。
谢弋觉得荒唐至极,这既超出了医生与患者的关系,也超出了普通朋友的关系,让他羞耻又难捱,对上迟寻玩味的笑意竟然心生退意。
所以到底谁来告诉他,他为什么对迟寻产生了欲望?
难道仅仅是因为私密部位的触碰?那他这个人跟动物又有什么分别?
谢弋扭过头,通过餐厅开放式的格局可以看到客厅里还坐在地上的迟寻。
他就那么长腿大开地半坐在没开灯的客厅,借着一点玄关处没关掉的小灯的余光,可以看清那张脸庞上没消散下去的气闷。
顽劣的、不讲理的小孩,幼稚的、脾气大的小孩。
谢弋意识到自己用来给迟寻定义的标签从始至终没有过一个优点,甚至在病历记录,他都写了一个“阴晴不定”。
可是谢弋真的讨厌迟寻吗?
并不是。
谢弋又倒了一杯水,走过去将水杯递给了迟寻。
迟寻把这个动作视为谢弋的求和。他勉强接受了这个没有言语的求和,故作高矜地接过了水杯,放在嘴边小小地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