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请你多照顾。”
“这个不用你叮嘱,我、的、人,我自然会照顾好。”
“……季家那边暂时不好追究太过,李曼我安排了人盯着,她知情前提下的录音和她签字的口供都会妥善保存,我们没打算原谅林欣彤的所作所为,季博平的暴力一样不值得原谅,即便有小钰这层关系在,他们也绝对不可能再从谭家拿走任何好处。”
梁焕云抚了抚季央的头发,略带嘲讽道:“所以没什么实质性的代价,换孩子,还真是一本万利啊。”
“梁总用不着这么阴阳人,代价要看是什么代价,除了坐牢,让人获得惩罚的方式多了,看在小钰的份上暂时不会曝光这些,但代价不会少,杀人不过头点地,一了百了再轻易不过,活着才能诛心,坐牢便宜他们了。”
闻言梁焕云笑了声,神情稍微缓和了些,“你们还真是亲兄弟。”
“嗯?”
“央央也这么说。”
梁焕云说完这句,稍微停顿了三秒,问道:“其他人都在吧?”
“在,小钰已经回他自己的房间了。”
“我估摸着你那儿是免提,没必要的弯子我就不绕了,有些事儿你们还是应该知道,”梁焕云说着,将一份资料发给了谭琪璋,接着道,“这是上次央央住院时顺带做的检查,他身体差你们知道,但除了身体上,其他看不见的一样棘手。
“在那种家庭长大,还被一心一意对待的‘母亲’‘背叛’,他现在对人的戒心比以前强,很难相信谁,就不相信喜欢啊爱啊这些,而且他还有幽闭恐惧症……”
他之前没说恐惧症这茬,但现在还是觉得应该告诉谭家。
他有预感谭钰和季博平八成不会安分,万一真的猜对了,他不希望宽纵了那个渣滓。
跟谭家人仔仔细细地交代完季央恐惧症的由来,他最后道:“人心里都有杆秤,你们自己看着办,该说的我都说了。”
他当然希望鸠占鹊巢的谭钰能滚出谭家,但现实情况不可能,他只能尽量提醒。
挂断电话后他理了理季央的头发,有了一个新思路。
既然对方觉得谭家不可能喜欢这样的“亲生孩子”,既然谭家的愧疚和悔恨已经溢于言表,既然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那为什么不调整下方向呢?
季央很心软。
孑然一身,可以对自己心狠,却没办法对在意的人一样狠。
回到公寓,他抱着季央上楼,给人洗漱换衣服,对方都睡得沉沉的没一点反应,显然这一通情绪输出下来累得不轻。
收拾利落躺上床,他在怀里人的额头上轻轻吻了下,睡吧,等明天起来了可以再聊聊。
季央这一晚很累,累得连梦都没做一个,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的时候那状态不说浑浑噩噩也是迷迷糊糊的,就没缓过来。
在梁焕云的撺掇下他极其难得地选择了翘一天班。
吃过早午餐后他没精打采地窝在沙发里,接过梁焕云递来的果汁抿了一小口,看对方仍然穿着居家服,他嗓音哑哑地问道:“你也不去上班?”
梁焕云在季央身边坐下,“公司又不是我离开一天就不转了,松弛有度嘛,忙的时候忙,忙完了当然要休息。”
季央总觉得梁焕云是一语双关。
他没接茬,懒洋洋地往后一靠,鉴于自己在对方面前是什么丢脸的事儿都干了,很多话说着都没心理负担。
他不无疲倦道:“我之前想去演个戏,就戏份不算多的那种配角,还要演好了,让林欣彤看看,就算我没在谭家长大,就算我人生的前二十二年过得很不怎么样,但我还是比受尽宠爱的谭钰要出色。
“主要这口气咽不下去。
“但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我要是去演戏,谭钰八成会以为我是在针对他,以他的性格会不挑事儿吗?我不怕他,但不想……
“让他们为难。”
他跟谭钰闹矛盾,最为难的是谭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