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涩涩的,又好像鼓鼓涨涨地塞了许多许多的阳光进去,让他不由得笑了起来,在梁焕云拿着的相册上敲了下,“你打开看看吧,我还没仔细看。”

“行,那我先看看。”

梁焕云应着,翻开相册后心里相当感慨,谭家夫妻确实用心了,这样的礼物,这样来自出生前的礼物,才能真的戳中季央的心。

怪不得对方看到之后是那个反应。

沉默了会儿,他开口问道:“央央,你信不信人的性格出生的时候有一部分就固定了?”

季央没去看相册,而是看向了还在播放的留声机,没直接回答梁焕云的问题,反问道:“这音乐你听着什么感觉?”

梁焕云又听了十几秒,“没什么特别的感觉,真要说的话就挺舒缓的,比较容易让人放松。”

季央又吃掉了一块蜜桃味儿的软糖,眉眼间带着些微的怀念,道:“我听着很熟悉,就……很安稳。”

被关心和爱护紧紧包围的那种安心感。

梁焕云明白过来季央为什么要提这个看似不相关的问题了,笑道:“所以你一定程度上是相信的吧,胎教对人的影响很大,可能比我们想象的更大,你在季家长到二十二岁,没长歪,我觉得还是跟基因、跟胎教有关。

“你再反过来想想谭钰,动不动跟人吵架动手,有没有点儿季博平的影子?他现在嚣张骄纵,但说不定已经是在谭家这么多年熏陶出来的‘好脾性’了。”

谭钰真要在季家长大,会是怎么样?

季央想了想,没再顺着这个话题聊下去,低声道:“说这话没什么意义。”

“怎么没意义?”在季央又拿了块儿糖果后,梁焕云拿走了罐子给盖上,继续道,“你走到今天很难,已经做得很好了,别那么苛求自己、难为自己。”

季央盯着梁焕云把糖果罐子盖好收起来,含糊地应了一声,他没觉得有苛求自己,工作多好啊。

为难么,多少有些,但人生在世哪儿有不难的。

他不想继续说这个,指了指相当新颖别致的天气瓶,道:“我打算明天把这个带公司。”

梁焕云的话点到为止,没硬说,“你二哥说阿姨就是想提醒你,天气预报不看可以,这个东西很直观,快下雨了就注意着点儿,提前热敷一下会舒服很多。”

哎?这样的吗?

季央愣了愣,又没忍住翘起了嘴角,不说,却都为他考虑到了,面对这样精心准备的礼物和真挚的情意,谁能无动于衷呢?

或许……

他深吸一口气,把思绪拉了回来。

他踩在软糯的地毯上站起身,懒洋洋地抻了抻腰,手臂放下来后搭在了梁焕云肩上,笑问道:“我困了,睡觉吧?留声机晚上可以开着嘛?”

梁焕云起身后顺势就把季央抱了起来,笑道:“可以啊,央宝说什么是什么。”

季央在梁焕云胸膛上戳了戳,“别这么叫我,宝什么宝,还有也别你爸妈你大哥你二哥之类的乱称呼。”

梁焕云直接当没听见后半句,把季央放在床上后倾身凑了过去,“宋思远不就叫你央宝的吗?你还搞特殊对待?他能喊我为什么不行?咱俩上床的关系还不够格那么称呼你?”

季央被拢在梁焕云怀里,距离正好,他抬起两手就学着对方经常做的那样揉了揉眼前人的脸颊,“不能这么比啊,你那么称呼跟他那么称呼不是一码事儿。”

梁焕云任由季央的手指搁他脸上作乱,微微皱起眉,说话的声音有点含糊,“你之前还说我怎么叫你都行,我当真了。”

哎哎哎!委屈上了还!

季央没忍住笑,又揉了下才松开手,赶紧哄道:“行!我说的话算数,你爱怎么称呼就怎么称呼。”

“那还差不多,央宝乖,睡吧。”

季央收起腿连骨碌带爬地从梁焕云怀里钻出来,捞过软糯糯的垂耳兔抱好躺下,眼里浸着明亮的笑意,“那就……烦请梁先生陪我睡觉觉啦~”

梁焕云的呼吸沉了一瞬,所以他们怎么就不是正儿八经的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