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静空荡的走廊里,像是迷路的精灵,或藏着忧郁情丝的幽灵。
淡色的唇,清亮空灵的浅灰色眼眸和浅浅划过一个弧度的睫毛,美艳凄迷,恰似一幕华贵靡丽的古老宫廷舞剧。
沈潋初走进去打开大门,然后反手要关上时,一只更为宽厚而遒劲有力的大手卡住门框,门被堵住,在男人的手背上卡出一道红印。
门又松开一点,正值沈潋初回头,透过门缝 ,看见近在咫尺的齐靖宇,和不远处落在走廊一角的孤独月光。
像是刚刚男人在阳台上吐出的一团烟。
他没说话,带着一些……纸糊的压迫感。
明明眉目都压下来,却让人找不到紧张。
沈潋初用脚卡主门不让人进来,皱眉,表情老凶了:“干嘛。”
齐靖宇看了他一会,没有再用力,视线落在沈潋初的半干的头发上:“吹头发。”
沈潋初作势就要关门:“我自己会。”
齐靖宇抿唇,只是将门保持一个缝,半晌,在沈潋初愤怒的目光中,终于吐出几个字:“你的手会累。”
“……”沈潋初倒也没有那么娇气,不过是刚好有人在身边所以偷偷懒,调调情罢了。
齐靖宇这人还真奇怪,他以为再次见面会是血雨腥风,搞不好不死心来个什么强取豪夺,他给外公外婆都报备好了,一旦他这边出现了什么问题,庄园分分钟封锁,一只兔子也放不出去。
可是……现在这是什么情况?齐叔叔,你这个年纪已经不适合装可爱了。
“你到底想干嘛,我要吹头发啦。”沈潋初怀疑这人喝酒了,齐叔叔喝酒上不上脸来着?应该不上吧。
喝了假酒?
“有点想你。”
果然是喝了假酒,沈潋初轻轻揉揉耳朵:“哈?”
“想跟你单独待一会。”
于是乎,沈潋初就这样迷迷糊糊地,被人推着肩膀坐到床头沙发上,他抬头,齐靖宇将袖子挽起来,然后打开吹风机。
“低一下头。”
沈潋初配合地任由他吹头发,风是暖的,穿插在发间的手指也是,轻轻按揉,很是舒服。
他好像真就是像他所说的那样,只是单纯地想要跟他待一会,竟然什么话也没说,什么别的也没做,却有种别样的安静和温馨。
一如两人交往的那段时间一般。
他的头发本来就是半干,吹起来很快,几乎像是从发间溜走的风一样,转瞬即逝。
刚吹完的头发是蓬松的,他的发质好,乌黑亮丽,摸起来像是上好的缎子,齐靖宇一点点把头发梳顺,看见他白皙的耳廓,还有耳后一颗隐藏极好的小痣,觉得沈潋初的每一个地方,他都喜欢得不行。
没有一处是不完美的。
所以才迷得他像个年轻小伙子,晕头转向。
年少时以为事事都能尽在掌握之中,直到这种时候才能发现,求而不得才是人生常态。
“谢谢……”沈潋初站起来,拍拍衣服,没有看见掉落的头发,深感欣慰,伸出食指指天:“嗯哼,我走了。”
食指被握住:“我们可以一起睡吗?”
“?”荒谬,快把假酒吐出来!
“齐叔叔你几个菜啊,喝成这样?”沈潋初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