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瓶不大,一口的量,秦信心如铁石,在陆成渝越来越慌乱的注视下,稳稳地灌进他不敢合拢的齿关。他到底还是没狠下心咬秦信,牙齿在指根留下一圈不深不浅的齿痕,下巴和脸颊上浮现出深粉的掐痕,呼吸颤抖,眼睛红得像是要滴下血来。
秦信压着他的舌根,确定药水已经滑进了喉咙才放开他。松手的一刹那就被Alpha猛地掀开,反作用力让陆成渝摔下了床,撑着手想起来,忘了被裤子绑住的双膝,腿一滑又摔回去。
他抖着手拽掉裤子,鞋都没穿就扎进浴室,形容狼狈。
浴室里立刻响起呕吐声。
陆成渝拼命用手指抠舌根催吐,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晚上没吃东西,干呕了半天什么都吐不出来。水龙头拧开到最大,滋滋的水花飞溅,打湿了他身上单薄的上衣,半个肩膀上的白色布料贴在身上,透出淡淡的肉色。下身只穿了条内裤,长腿肌肉紧绷线条坚硬,几块摔出来的红在冷白的皮肤上格外刺眼,想来第二天就会转成看着更惨烈的淤青。他一捧一捧地掬起水流漱口,寄希望于自己没完全把药咽下去,还留在口腔里。
眼前开始发昏,陆成渝踉跄了一下,胳膊撑住洗手台,甩了甩头,打湿的头发黏成缕往下滴着水,最后的幻想也破灭了。
浴室外响起脚步声,他猛地回过神,几乎是用摔的关上了浴室的门,嘎达落了锁,往后退了几步,后背撞上墙壁,靠着冰凉的瓷砖颓然地慢慢滑坐下去,身体自发选择了一个自我保护的姿势,胳膊抱着曲起的腿把自己紧紧地缩起来,垂着头,下巴把小臂硌得生疼。
脚步在门外几乎没有停顿,抬腿一脚踹开了,砰一声响。
陆成渝浑身一抖,撇过头闭了闭眼,喃喃道:“你是我见过第二个这么踹门的人……”
秦信衣着整齐地站在浴室门口,面无表情。
他往前走,每一步都像踩在陆成渝心尖上。
“出去,”陆成渝把乞求的眼神投向他,“出去吧。”
秦信无动于衷,冷眼看着。
陆成渝低下头,指甲深深地掐进掌心。
药逐渐起效,秦信很快发现了不对劲。他原本以为这是玩情趣的催情药,但现在看陆成渝的反应并不像。
他看起来意识不太清醒,防备的肢体语言慢慢舒展,整个人越来越软,水似的蜷在角落里,眸光很散,找不到落点,但人又确实是醒着的。秦信尝试叫了他两声,居然还能得到回应。
他带在身上的到底是什么药?
“陆成渝,”他问,“这是什么药?”
他只是不小心把心里想的问出了口,原本没想从他那里知道答案,留下了药瓶打算日后再查,没想到陆成渝迟缓地回答了,“试验药,作用于……神经,”他面上浮现出一个短暂的皱眉的表情,好像在痛苦地对抗什么,说话的内容变得颠三倒四,“要问出来……问话,用来……”
后面的话秦信都没仔细听,全部心神都放在“试验药”三个字上,快步走过去,蹲在陆成渝面前,抬起他的脸,眉心深深的一道:“对身体有伤害吗?”
“不知道。”陆成渝茫然地看着他,愣愣地说。
秦信沉默一阵,心里浮起一点猜测,又问:“你要拿它做什么,问什么话?”
“问……温……唔!”他突然一口咬了自己舌尖,猛地抬手扳开淋浴开关,拧到最边上,冰凉的水淋了满身满脸,衣服湿淋淋地贴在身上,激得他一哆嗦,迷蒙的视线短暂的清醒了几分。
秦信一把将他从凉水底下拽出来,他脚下发软站不稳,投怀送抱地落进Enigma温暖干燥的怀抱里,把人家原本好好的衣服也弄得一片湿。
他脱了陆成渝湿透的衣服,黑着脸把人擦干,抱起来放回外面的床上。
陆成渝全程任他摆弄,哼哼唧唧的不知道在嘟囔什么。
秦信没听清他最后说的字是什么音,也没多想,只顾着恼他不爱惜自己。
他连做陆成渝几年无名无分的床伴都能忍,对他本就无甚底线,心里的气随着淋下来的凉水一起灭了,由明火转为暗恨,往骆驼背上堆积成山的稻草堆里又加了一根。
乌发铺散在枕头上,这张脸漂亮又锋利,打眼一看就是一副薄情寡义的渣男相。那双惯会勾引人的眼睛闭着,特别会骗人的嘴却微张,沾着没擦干的水渍,仿佛一颗引人采拮的樱桃。
秦信没亲,用指腹揉了一下,唇色被他揉得更红,床上的人意识混沌,吐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的指尖。
“你真是混蛋。”秦信说。
陆成渝半睁开眼睛,握住他的手腕往床上拉。秦信有心看他想做什么,顺着他的力道,被他一翻身压坐在胯间,无比自然地伸手脱他裤子,又因为使不上力拉了半天拉不开。
秦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