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炎倒吸了一口冷气,震惊的看着严之畔。
严之畔没理会谢炎的惊诧,神色隐藏在阴暗处,沉默的接过晚饭,又转到车门口,冲正在里面玩的容岁招手。
容岁听到动静,回头咧了个大大的笑,径直扑到了严之畔的怀里。严之畔不自觉的笑了笑,抱起容岁,对旁边还没回神的谢炎吩咐:“调查难度应该有点儿高,多派些人,从他怎么到达固阳的路径去查,应能查到点儿什么。尽快查清楚告诉我。”
谢炎回神,深深呼了口气,郑重的点了点头。
严之畔抱着容岁,再次回了病房。
容与的药还没挂完,手上扎着针,不好吃饭,便无所谓道:“没事,我不饿,你们先吃,我等打完再吃。”
严之畔没说话,先是给容岁往他自己的小碗里扒好饭,夹好菜,又给他带上饭兜兜,再把小勺子递给他,让他自己吃。
然后就坐到了容与的病床旁,准备喂给容与吃。
容与先是一愣,随即哭笑不得,有些尴尬的把脸移开,“没事儿,你赶紧吃吧,别管我。”
严之畔低声道:“你先吃。”说完,固执的把勺子递到他的嘴边。
旁边的容岁咯咯地笑,边笑边在脸上划,“爸爸羞羞脸,不好好吃饭,长不高。”
容与更加尴尬,左右为难,最后实在不想跟严之畔这么僵持下去,只能张嘴。严之畔见容与妥协,心头一暖,认真喂了起来。
容岁吃的慢,容与都吃饱了,容岁小碗里的饭还有两口。严之畔帮他把粘在脸上的饭粒拿下来,这才拿起桌上另一盒已经冷掉的饭大口吃了起来。
等他吃完,容岁也终于吃完了,收拾好打包盒,又给容岁把碗洗了,一切都弄好了,时间也不早了。
严之畔并没有要回家的意思,坐在容与的病床边,认真的看着药瓶里的药,等快要打完,提前按了呼叫铃,护士很快过来,帮容与把针头拔掉。
容与动了动有些僵硬的手,另一手按住针头位置,抬头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晚上八点多了,容岁都有些犯困了,已经在打哈欠了。
已经这么晚了啊......容与心想,转头对严之畔道:“时间不早了,别在这儿耗着了,快回去吧。太晚开车不安全。”
严之畔并没有动,依旧坐在凳子上,闻言摇头道:“你不舒服,我今天晚上不走,留下照顾你跟岁岁。”
容与的眉头下意识蹙了起来,他可以接受严之畔以朋友的身份来探望他们,但他无法接受严之畔以家人的姿态来照顾他们。
“不用了,我已经没事儿了,岁岁等会儿就睡了,不用照顾的。”容与摇头拒绝。
见容与毫不犹豫的拒绝,并且眉眼间再次浮现排斥,严之畔的心头难受不已,不过还是坚持道:“不行,医生说你可能还会有晕厥的情况。如果我走了,就你跟岁岁两个人,万一再不舒服了,连个人都没有怎么办?”
容与眉眼沉了沉,正要开口说话。
严之畔急忙打断,语气带着一点儿哀求:“你就让我留下来吧,你放心,我真没别的目的,只是单纯的想照顾你们两个而已。”
容与抿了抿嘴唇,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摇了摇头:“不用了。你帮我照顾了一下午岁岁,我已经很感激了。虽然.......”容与把话咽了回去,顿了顿继续道:“不管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朋友。但就算是朋友,这么麻烦你,我也很不好意思的。再让你陪夜,实在说不过去。而且......”
他看了一眼严之畔的脸色,声音平淡,但坚定:“而且这是在医院里,你不用担心我能出什么事儿。”
“时间不早了,赶紧回去吧。”
说完,不再理会严之畔,下了病床。他还是有些难受,但不欲让严之畔看出什么,忍着眩晕,走到容岁身边,从热水壶里倒出一些水,稍微冷了冷,给他擦了擦脸和手脚,帮他把衣服脱掉,然后塞进了被子。
躺在床上,容岁乖乖的闭上了眼睛。容与用余光看了一眼还杵在原地没动的严之畔,无声的叹了口气,弯腰端起水盆,想把水倒掉。结果刚站起来,就一个踉跄。
严之畔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不由分说的半抱着将他放回另一张病床,然后沉默的拿起水盆朝洗手间去了。
容与无声叹了口气,越来越不受控制的情况让他有些烦躁。
没一会儿,严之畔从洗手间出来,手上那个容岁的小脸盆已经被他洗干净了。
容与靠在床头,感觉有点头疼,想了想,再次张口:“谢谢你,麻烦你一天了。现在没什么事儿了,快回去吧。”
严之畔身子僵了僵,把脸盆放到床下,这才起身,面对着容与,他的声音干涩喑哑,“你就那么想赶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