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杂草与乱石相隔出一条天然赛道,终点处赫然插着一面小旗。
他一字一顿道:“先到者为胜。”
谢执与他对视,过了片刻,才缓缓笑起来,但笑意却不达眼底,“好。”
声音落下,两人同时一夹马腹驰出去。
在无人知晓的小路上,风声烈烈。
起初是不分伯仲的,两人都尽可能压低身子,驱使着马儿。
贴得很近,差距几乎也没有。
林逸明自觉胜券在握,向谢执发出宣告:“胜者,才是真正有权支配林桥的那个人。”
是的,支配。
正如过去每一年每一月每一天。
那才是他习惯的生活。
他不能容忍现在的状态。
身子压低,重心压低。
风声、蹄声。
过弯、跨越。
他听到马儿粗重的喘息声,但终点近在眼前。
两人仍并驾齐驱,这不应该。
他是全国级别的赛车冠军。
他自满于这个成绩,也自恃于这个成绩。
哪怕是荒废已久的马术……毕竟,谢执也应该极少来这里才对。
他夹紧马腹,催促着马儿再向前,再跨步,直到那面旗子近在咫尺。
可下一刻,他听到谢执的声音。
“错了。”
他说。
男人神色淡淡,越过他时,那一眼的眸光又轻又冷。
旋即,旗子被踩进泥里,他猝然睁大眼,伸手€€€€
咚。
天旋地转,眼前发黑。
疼痛蔓延四肢百骸,他下意识蜷缩起来,这一瞬间他恍惚意识到,这是林桥在他面前惯常的姿态。
谢执勒住缰绳,居高临下地望着林逸明。
身后传来阵阵马蹄声,他伸手,准确无误地接住被抛来的那把弓。
挽弓、搭箭。
林逸明迷蒙地抬头,混沌的眼却清晰地映出男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