杞无忧原本觉得自己说不定还会再长一长,毕竟他才十七岁,有人都二十多岁了还能长高呢。
然而放射科的医生姐姐冷酷无情地打破了他的幻想……
“这么不开心吗?”
眼前忽落下一片阴影,是徐槐走近,伸手拍了拍他的头,“已经很高了呀。”
杞无忧恍然间又闻到徐槐身上的那股香气,薄荷的清冽混着淡淡的柑橘甜。
像窗外的晴天。
他脑中倏然冒出这种奇怪的想法。
可惜这种香气没有留存多久,徐槐很快便收回了手,杞无忧的鼻腔里就只剩下医院消毒水的味道了。
“而且测骨龄也不是就能百分之百断定你不会长高了。”徐槐又开口。
测骨龄可以判断出骨骺线有没有闭合,但是测量出的结果只能作为参考,毕竟人体的骨骼发育会受到多种因素影响,遗传、饮食、运动以及激素分泌,这些因素都会对身高产生或多或少的影响,所以只凭借骨龄来判断正处于青春期的少年会不会长高并不是百分百准确的。
听完徐槐的解释,杞无忧的脸色没刚才那么丧了,像是得到了安慰。
不过既然医生都这么说了,那小朋友继续长高的概率应该也不会太大。最后这句话徐槐没有告诉他。
杞无忧在一众正在过发育关的小队员里已经算是比较高的了,不管他是什么想法,反正徐槐对他的身高很满意。
第45章 你想亲我
张医生是个发量稀疏的中年男人,面目和善,戴副厚厚的眼睛,大概五十来岁的样子。
他提前和徐槐通过几次电话,在病情方面,两人早就有过不少交流。
起初杞无忧以为,徐槐的复查无非就是要检查一下身体的恢复情况,但他从徐槐和医生的谈话中才得知,徐槐这次来检查,是为了取出打在腰上和双膝的钢钉。
这是他从未对外界提到过的。
他腰上的钢钉是两年前打的,术后仅进行了两个多月的休养和康复训练,就又回到赛场上。膝盖里的钉则是一年多以前打的,去年年初的时候。
去年年初。
平昌冬奥会。
也就是说,如果徐槐那时膝盖没有受伤,也许是真的可以参加18年平昌冬奥会的。
可是……
杞无忧又不禁回想起17年的夏天,他不期然在嵩山少林寺千佛殿前与徐槐相遇。
那家破旧窄小的烩面馆里,徐槐笑着对他和茅邈提到半年后的平昌冬奥会时,语气淡然,却又有着不加掩饰的憧憬与期待。
也就是在那个夏天之后,徐槐旧伤复发,再加之因训练产生的新伤,身体负担日渐加重,于是那个雪季,雪迷们很少在赛场上见到他,就连冬奥积分赛他也只参加了一场。
那时许多人都在议论,也许Ryan就这样退役了,自此消失在赛场上。
昔日传奇带着遗憾黯然退场,似乎是大家更常见到的场景。
其实徐槐早就不需要用一场比赛去证明自己,然而他还是决定最后再参加一场比赛。
这既是他对赛场与雪迷的告别,也是给热爱多年的事业一个交待。
最后一场比赛,他也依然是被人仰视着的,不可撼动地站在领奖台中央。
杞无忧曾在网上完整地看完了徐槐参加的索契冬奥会。
那年他22岁,这位举世瞩目的天才滑手已经开始显露锋芒,在坡面障碍技巧和U型池上拿到两枚奖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