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季岸又说:“……你会跳草裙舞的吗?”
沈忱翻了个白眼。
他学着季岸的样子,把大叶子上一条一条的小叶子薅下来,薅了半晌他才后知后觉道:“这是在干什么……”
男人动作比他快得多,他这边还有一半,男人已经把一大片棕榈叶薅了,转而捡起那些细长的小叶子,几片叠着交叉着,竟然在编织。
“做绳子。”季岸道。
“做绳子干什么?”沈忱依葫芦画瓢,学着他的样子也捡起几片小叶子。
然而虽然人都有手,但手和手之间是有差距的€€€€眼看着季岸灵巧修长的手指几乎动出幻影,叶片真就变成了绿色的绳;而沈忱怎么学,也没办法顺利地把叶片编到一起,反而弄来弄去弄得来他烦躁,索性拿叶子打了个死结:“怎么做绳子啊,这做出来绳子能用吗?这不是一拽就断?”
“……你只负责把叶子都扯下来就好,”男人瞥了一眼他手里被蹂躏得快断了的叶片,“别浪费。”
沈忱不服,但不得不服,他真没有做这种手工活的天分。他又嘟囔了声“做绳子干嘛啊”,但手很配合,帮着季岸接着拆叶子。很快那两片棕榈叶就被加工成了约莫一米长的绳,可季岸还嫌不够,又去摘了好几片大叶子回来,继续重复作业。
“编绳子到底是要干什么啊,”沈忱不耐烦道,“上吊吗?”
男人手不停歇,淡淡回答:“上吊不如直接跳海,面前就有,方便。”
“你告诉我会死啊。”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接着沈忱再怎么恶言恶语地提问,季岸也不作声了,只专心致志地拧绳子。他是知道的,季岸如果真的不想理人,随便谁说什么、做什么,季岸都能做到置若罔闻无动于衷。于是沈忱也嫌没劲儿,就在时不时拂过的温柔海风里默默地撕叶子。
没有任何缘由的,沈忱突然哼起歌来。
那是十多年前的歌了,是他们俩共同喜欢过的那支乐队的一首在粉丝群体里都很冷门的歌。
沈忱实在没什么唱歌的天分,五音不全,还哼得断断续续,到高音时声音虚得像游戏里垂死的BOSS的哀鸣,到很低的地方又几乎唱不出调。
但就在这烂得过分的哼歌声里,季岸手上的动作突然慢了下来。他一直紧绷着的神经在此刻微妙地舒缓下来,编绳子变成了打发时间的游乐,而不再是什么任务。
唱到“I love you more than I know”这句,沈忱忽地卡壳。
安静了几秒后,季岸低低地接上:“所以我们能否€€€€”
沈忱:“紧握彼此的手€€€€OH€€€€”
一曲毕。
“唱得真难听,别唱了。”男人点评道。
“你管老子?”沈忱说,“就唱就唱,就要唱。”
“那你唱。”
“嘿,你让我唱我还偏不唱了,你奈我何?”
男人没跟他继续打幼稚鬼的言语官司,反而拎起了他们俩的“杰作”€€€€一根拇指粗细、接近两米的绳子。
后半程沈忱就没再管季岸在做什么了,因此在看到本来看起来一拽就断的细绳变成现在这副结实的模样,他还有些吃惊;但转念他就理解了,这是好几根细绳再编到一起,才编出这么粗一根东西来。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要干什么了吧?”
季岸拿起绳子,崩了好几下测试强度,确定很大力气也无法拽开,才起身道:“你跟我来。”
“搞这么神秘,”沈忱连忙也起来,“一会儿要没什么惊喜我会骂人哦?”
“有惊喜你就能保证以后都不骂人了?”
沈忱:“不能,我没有素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