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照片,他用水润湿背面,随意地贴在房间里各种光滑的表面上:电视墙、玄关、落地窗……
他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直到把整个房间打造得像是一对青春期非主流情侣的甜蜜爱巢。
这些正是他把剧本交给符玉昆时,小符少展示给他的那些片。
它们记录了他和雁行之间亲密无间的时刻。虽然当时他曾想过毁掉它们,但最终还是留了下来。
何已知看着他们在照片里依偎的画面,感觉满意极了。
他对雁行说:“现在你可以报警了,然后告诉警察我们不认识。”
雁行拿起何已知放在茶几上的相框,那是一张赛场上的照片,何已知从场边奔跑而来,与赛场外的雁行对视,汗水从他脸上滴下,Captain在他身边高高跃起,跳过一个轮胎。
所有人的眼睛都集中在Captain的身上,只有雁行在看何已知,而何已知也在看他。
“我喜欢这张照片,”何已知说,“虽然它把我的脸拍得有些变形,但我依然喜欢它。”
雁行把相框放下,重新用手机打字。何已知有点惊讶他没有选择扔掉那个可怜的塑料制品。
“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逼我。你不知道我能做出什么。”
“我知道,你恨我。”青年无所谓地把手放在裤兜里。
雁行的脸朝向落地窗,何已知无法看到他的表情。
最终,雁行选择放弃€€€€即便是完全健康的人,拿一个不要脸又不要命的人也没什么办法,更何况他还是残疾的。
雁行选择不再理会何已知,拿起自己的东西准备出门。
“去研究所吗?我也一起。”何已知说道。
何已知紧跟着雁行的步伐,钻进了他的车里。
他想起以前戈多和阿狗经常搞的恶作剧,Captain也是同谋。它们每次看见人要开车出门,就会偷偷溜到后面,在车门打开的一瞬间跳上去,装作无辜地想要一起去玩。有时候,它们还会自以为聪明地藏在座椅下面,不知道自己已经露出了尾巴。
“PVC说阿狗特别想念你和你的轮椅。”何已知透过车内的后视镜,观察着雁行的表情。€€€€€€€€他选择坐在后座而不是副驾驶,这和他今天一系列得寸进尺的行为比起来显得格外乖巧。
因为他害怕激怒了雁行,在驾驶时出现意外。
雁行开车时没法打字,何已知也安分地保持了安静。
直到他们遭遇了高峰期的堵车,何已知心里的疑问又蠢蠢欲动起来。
“你把我登记在了家属名单上,为什么?”
有人斜插到他们前面,交通管制再次使他们被迫停下。雁行愤怒地按了喇叭。
“因为你是个社会化不完全的野蛮人,把今天对我家做的事情对研究所做一遍,我们就会被踢出实验名单。”
从雁行敲击键盘发出的声音中可以感觉到,这句话没有手机读出来的语气那么平和。
何已知伸出舌头来舔了舔嘴唇。
“符玉昆说你签了电影的授权协议,那是真的吗?”
雁行顿住了手指。
“我需要钱。”过了几秒,手机的电子声音回答。
透过窄窄的后视镜,他的表情没有透露任何信息。
“Captain的项目很贵?”何已知问。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