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灵秀倒是咽了下去,但是说什么也不愿意喝第二口。
何已知闻着杯子里残留的淡淡香气,不知道是这东西本来就这么难喝,还是PVC奇妙的动手能力让它变得那么难喝。
品尝完泡水艺术家的新作品,几人坐上车出发。
PVC一扣上安全带就急着喊:“都上来没?我开车咯!”
“等等,夹我衣服了。”
副驾驶的山竹重新开门又关上:“好了。”
面包车缓缓启动。
何已知想起他们第一次这样去比赛还是初夏,那时所有人都穿的短袖,而现在已经穿上了大衣、羽绒服。
天热时,狗在车里都爱分开待着,各自挨着训练师或是趴地板,谁也不搭理谁,天冷后就不一样了,一股脑全挤在后排,像叠叠乐一样,一个挨着一个,把毛最多最厚的哈士奇压在中间。
他们时不时就得回头看一眼,阿狗有没有被挤得喘不上气。
山竹在通知大家一些比赛的信息,何已知不太专心地听着,心思早已落到了别处。
他其实并不在乎去什么比赛,之所以举手是因为看到山竹手机上,犬展的宣传写着:除了比赛和展会以外,现场还有丰富的游玩项目,而且在傍晚落山后,还会举办盛大的烟花晚会。
都说烛光、烟火、月亮,是最适合表白的场景,可惜没有专家总结最适合坦白的场景,但是“坦白”和“告白”只有一字之差,照着告白找应该也差不多吧?
何已知如此祈祷着。
刚刚降温,城市里还留存着秋天的残骸。
驶过一条栽满银杏的小道时,山竹打开车窗,把头按进外面的冷气里,深深地吸了一口。
“你疯啦?”侯灵秀问,“不臭吗?”
地上全是被压烂的银杏果,这种果子破裂后会散发出腐败的恶臭。
山竹回到车里:“只是想检验一下,我们天天住在垃圾场里,还有没有嗅觉。”
何已知理解这种感受,第一次来到PVC的仓库时,垃圾的臭味浓得刺鼻,可住进来后不知什么时候就闻不到了。
他也会好奇,到底是因为他们习惯了鼻子失灵,还是周围的居民不往这丢垃圾之后垃圾场真的没有味道了。
PVC佯装发怒:“什么垃圾场,你天天走那见到过垃圾吗?给我叫废品场!”
山竹拖着长音:“知道了,垃圾场场主。”
艺术家又骂了几句,这回好歹记住了自己司机的身份,没像刚开始开车去比赛的时候,动不动双手离开方向盘。
“话说,学长仓库的租约快到期了。”PVC说,“我想今年结束,就不续了。”
突然的话题转折,让几人有些发懵。
“准备回学校住吗?”雁行问。
“可能吧,”PVC不痛不痒地回答,“或者找个便宜的地方租个小房子。”
山竹关上了车窗,说话的声音清晰起来:“今年的租约到什么时候?”
“3月份?4月份?”PVC歪着头,“得回去问问那个管理员。”
“那时候我们已经去完法国了。”侯灵秀说。
PVC点头:“你的艺考也结束了。”
少年瘪了瘪嘴:“可以开始复读了。”
“别说这种话啊,”PVC鼓励他,“只是瓶颈期而已,每个人都会遇到的。过两天就画得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