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历在和他说什么,他却没有听到,拨号给刘少宁的通话依然无人接听,忙音声在他耳膜里大得刺痛。
吴历本来想说如果要找刘少宁,可以问问医院。但连雨止始终没有回应他。
见状,吴历只是把手垫在他身后,然后单手拿出手机,翻了一会儿通讯簿。
他通讯簿里号码太多,都没备注,只有最上面置顶着一个“连雨止”。
往日里很少是他主动联系人,这会儿怎么也翻不到人民医院院长的号码。
连雨止
不再打给刘少宁,安静坐着。他好像又回到七年前那天,他等在手术室外面的走廊里,头顶白炽灯照得人发冷,走廊里只有他在等。
他不敢再找刘少宁,他怕那个七年来的梦魇竟然在今晚成真。如果是那样,他不要知道。
他抓着手机的手指微微发抖,吴历握住他的手,还是止不住颤€€。
如果那天是他开车送连颂,可能根本不会发生车祸。可是那时候他情绪太低沉,根本注意不到连颂离开。
吴历紧紧握着他的手,不再问他发生了什么,只是紧紧地抱住他。刚才吴历不知道是给谁打了电话,很快屏幕就亮起来,吴历看了一眼,直接摁了关机。
走廊里安静下来,连雨止才平静下来。他意识到逃避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他已经逃避了七年,也没能解决和吴历的问题。
“我们去楼下问问吧。”他和吴历商量说。
吴历说好,目光落在他平静的脸上,没放过任何情绪的变化。他从没有见过连雨止这样失态。
因为那个刘少宁吗?
连雨止说:“我需要一点时间。”
他终于发现自己被吴历紧紧握着手,单手抱着,他想要坐远点,吴历却握得更紧了。
吴历温暖的气息令他缓了口气,现在不是七年前的手术室外,他也应该有面对一些事的勇气。
这时候,三楼的电梯叮地一声开了,刘少宁扯下口罩,刚结束工作一脸社畜疲惫,吊都不吊后面跟着的院长,走过来就皱眉说:“谁找我?”
他这边刚结束工作,还没喝上一口咖啡,院长就紧急call他,说卫健委的领导亲自来电,叫他们医院的刘少宁医生去一趟,三楼有人找不到一位病人正着急。
刘少宁一身正气地就上来了,刚打算表达一下自己理想不会受该死的权力玷污的,谁都管不着他,结果一上来就看到连雨止坐在长椅上,怔怔地看着他。
刘少宁一下子忘了自己来时的不爽,快步走过去蹲下来:“来了怎么不和我说。”
连雨止还没说话,吴历就已经开口:“你的手机是摆设?”
往日里吴历大多数时候都带着微笑,很少有现在这样绷不住火的时候,他不能问连雨止,看这人这副状态外的样子,心中就涌起无名火。
刘少宁这才注意到自己手机关机,歉意对连雨止说了句“抱歉”,才看向吴历。
这人他在新闻上看到过不少次,也知道是连雨止最近的绯闻对象,刘少宁压下心里微微不爽,对着连雨止说:“找连颂吗?转普通病房了。跟我来吧。”
连雨止愣了一下,立刻反应过来,跟上了刘少宁。
被无视的吴历在听到连颂这个名字时微微一怔,院长已经走过来:“原来是小历啊,来医院怎么……”
吴历点点头,算打过招呼,追上前面快要走到拐角的连雨止。
连雨止心脏跳得很快,快走到普通病房那里时,他才说:“为什么转病房?”
刘少宁回过头,露出个笑:“你要谢谢我才行。”
连雨止有点着急:“谢谢你,所以为什么?”
刘少宁被他这样一催,耳朵红了,普信地感觉他在跟自己撒娇,咳嗽一声:“我可是神经科天才医生,之前不想让你空欢喜一场,没提前跟你说。这两天病人有些反应了,我想你知道应该会高兴。”
不等他接着说,连雨止已经推开病房门走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