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腿肉清淡鲜美,向怀景口味略重,调了一碗香辣蘸水,蘸着吃正好,一口下去,鸡肉汁水丰沛鲜嫩可口。
向怀景不开心:“那也太晚了。”
郁青珩犹豫了下:“可是……”
相处这么久,如今最了解他的就是向怀景,他颇为熟练地蹬鼻子上脸:“没有可是,不要那么死板嘛,难道你现在还在怀疑我对你的真心€€€€”
郁青珩连忙解释,柔声哄道:“我自然是不会有一点怀疑的,小景的心意,我十分清楚,倘若有半分怀疑都是亵渎,实在不该。”
向怀景果断:“那就听我的。”
郁青珩:“……”
向怀景:“后天是清明节,我要回老家扫墓,正好你也回去看看郁阿姨。”
这是他的主要目的,那天之后,到底还是没忍心跟郁青珩提那个暑假的故事,他知道他心里一定有一块角落,还藏着过去留下的恐惧,否则不会这么多年来,都不敢睡带锁的房间。
向怀景悄悄地把次卧的门锁也卸了,不知道郁青珩发现没有。这让他晚上睡觉的时候有点没安全感,但想到郁青珩就在隔壁,心又放了回去。
他旁敲侧击地问了几次,郁青珩会不会想妈妈。
“会啊。”郁青珩说,“我好想她。”
谈及到的时候,他并不掩饰自己对母亲的尊敬与思念,不谈的时候,他也好像忘记了这个女人。
向怀景知道不是的,他只是……有点害怕,恐惧与敬爱交织着,叫他无法放下,也不敢靠得太近。
行程就被向怀景这么霸道地定下了。
出发那天,两人带着辛城购买的大包小包的“特产”上了车,昨晚催着郁青珩早睡,结果回到次卧,向怀景就开始偷偷玩手机,现在就犯困了。
他枕在郁青珩的腿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中途车子颠簸,困倦醒来的时候,看到了郁青珩垂首时的温柔容颜,他的长发像一片黑暗交织的凉夜,被他包围,就像躺在冬夜被窝里一样安心。
他一直在揽着自己,护着自己,把自己珍之又重地藏进他的心湖当中。
向怀景转瞬就又放松地睡了过去,没有半点警醒。
清明时节雨纷纷,抵达乌市的时候,天上下起了细密的雨丝。
他们去市里的寿材店买了些纸钱贡品,这才改道回锦绣镇。
提前收到消息的向家人准备了满满一桌菜。
饭桌上的氛围有点诡异,说热情也热情,穆奶奶是接受最良好的那位了,又爱跟年轻小辈打听大城市的生活,聊起来就没完。
杨老师虽然还是觉得找个男人当儿婿有点奇怪,但已经接受了,就不会故意磋磨人,大部分时间只是笑着听他们聊天,偶尔问问同性情侣之间跟异性情侣有什么不同。
向老师是最冷淡的一位,怀抱着某种别扭的心思,他总试图在郁青珩面前展示自己威严强大的一面。只可惜,不管他是摆冷脸,还是故意提些看起来很有深度且高大上的财经军政话题来刁难人,郁青珩都言笑晏晏不起波澜地应付了过去。
纯纯铁拳砸到棉花上,就算他在郁青珩的每句话后面都要接一句“不对”然后再重复一遍差不多的意思,郁青珩看起来也没有半分介意。
他笑吟吟的,就没放在心上过。
杨老师听烦了,夹了块猪蹄堵向老师的嘴:“就你一天天懂得多,联合国怎么还没请你去当秘书?”
向老师:“……”
不管怎么说,这顿饭平平安安地吃完了,这是良好的开端,往后他们再也不用躲躲藏藏,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亲朋好友面前牵手了。
郁青珩头一次以家庭成员的身份在向怀景卧室坐了一会。
在国内,两人无法拥有合法婚姻关系,对习惯于领证保心安的长辈来说,总忍不住担忧,但对他们俩来说,这不算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