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暄早上九点过来给他拔尿管。

虽然曾经坦诚相见过无数次,昨天还做了个手术,但是当李暄掀开他被子,准备脱他裤子的时候,苏幸川还是忍不住咳了一声。

“那什么,等一下。”

李暄停下来。

“问你个事呗,就……”苏幸川欲言又止,看了看两边,小声发问:“你在男科医院工作,看了那么多男人,做了那么多台手术,会不会对那种事失去兴趣啊?”

“会,我对你没兴趣。”

“……”苏幸川自讨没趣。

李暄又要伸手,刚碰到下面,苏幸川下意识拦住,一把握住他的手腕。

“等一下,你让我缓缓。”

苏幸川以前受过最重的伤是初中打篮球时把胳膊摔骨折了,那时候年纪小,一心想着回学校和朋友玩,对骨折也没什么感觉。

他还以为自己不怕疼呢。

他都忘了自己还握着李暄的手腕,指腹不断摩挲,难掩慌张:“给我再缓半分钟。”

李暄忽然说:“苏幸川,你这些年想过我吗?”

苏幸川脑袋一空,“什么?”

李暄站在床边,他微微俯身,苏幸川清晰地看见他的侧脸,他挺翘的鼻梁。

他刚刚说了什么?

久别重逢在这一刻才有了实感,原来不是他一个人的独角戏,原来李暄不是看客。

还没想完,下半身传来一瞬剧痛。

李暄已经拔了他的尿管。

眼疾手快,毫不拖泥带水。

一挤,一抽。

苏幸川痛到直接叫出声,额头冒出冷汗。

“好了,继续躺着。”李暄说。

“………”

苏幸川忍不住喊住他,“李暄,你刚刚说的,是什么意思?”

两个人都直呼其名,不想再装。

李暄停下脚步,“让你分心而已。”

苏幸川最讨厌李暄那副冷冰冰的样子,不管不顾地问:“那你想不想知道,分开的这些年,我到底有没有想过你?”

李暄身形微晃,看起来不如前一秒冷静。

小护士突然跑进来,“抱歉,苏先生,九点要来给您拔尿管的,我给忙忘了,哎?李医生,您怎么亲自来€€€€”

小护士呆立在床边,李暄脸色依旧漠然,他说:“顺手的事,你去忙吧。”

“啊……哦……”小护士愣愣地望着李暄。

隔壁床的大哥也回来了,房间里突然变得杂乱,袒露心声的苗头刚刚冒出来就被斩断。

李暄在苏幸川的床尾处停留了几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