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奕西愣愣看着,本来已经放弃的心脏又不听话地跳动起来。
新闻很快结束,电视上播起了广告。陈奕西回过神,有些慌乱地掏出手机,找到集团官网,最下面标注了电话,直接拨了过去。
虽然已经深夜,但电话很快接通,客服甜美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陈奕西紧紧攥着手机说:“我有很重要的事找你们董事长,我是他儿子的同学,可以让我和他通个电话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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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丛向庭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了灯,黑暗的客厅骤然变亮,他眯着眼睛,又觉得太过刺眼。
再次熄灭灯,周围变得什么都看不见,像弥漫着浓重的墨,伸手不见五指。
他站在原地适应了一会儿,走进死气沉沉的次卧,看向床上蜷缩成一团的身影。
阮余对他的进来没有反应,眼珠都没动一下,丛向庭也不在意,自顾自地坐在地板上€€€€本来要坐床边,但衣服太脏了,蹭了很多灰。
阮余不可能说话,丛向庭连他是不是睡着的都不知道,反正都一样,没什么区别,醒着的时候阮余也不理他。
从那天起阮余就不再说话了,像个游荡在这间房子里的活死人,只会进气出气。
或者连游荡都说不上,至少丛向庭每次回来,他都躺在床上不动,硬拽起来也一脸木然,东西都不吃。
丛向庭什么办法都试过了,发过火,好好说过,阮余就是一丁点反应都不给他,倒是会看他,但那双黑得过分眼珠只会看得丛向庭觉得自己的心脏被挖去一块。
坐了一会儿丛向庭就出去了,他有点渴,从冰箱里拿出一瓶葡萄酒。
出来他看到客厅桌子上摆着的乌龟,这些天阮余倒是把它照顾得挺好,至少是活着的。
所以丛向庭不回来的时候,阮余应该多少还是会出来活动一下的。
就像丛向庭怎么逼他都不吃东西后,破罐子破摔买了一堆面包和牛奶扔在客厅,晚上回来数了一遍,发现各少了一个,并在垃圾桶里找到包装袋。
所以阮余不是不吃东西,只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不吃。那么他也不是不说话不爱动,只是丛向庭在的时候才这样。
丛向庭觉得自己应该少回来。
他用手指戳了戳乌龟的壳,扰得乌龟睡不好觉后才心满意足地抱着酒瓶回了房间。
不知道是因为今天的酒喝少了,还是这瓶葡萄酒度数太低,丛向庭喝光了都没生出困意,干瞪着眼睛躺在床上看向天花板。
看着看着,头顶的白色灯罩上出现了阮余的脸,不过不是现在,是小时候刚到丛家那会儿的模样。
丛向庭痴痴看了一会儿,不自觉眨了下眼,画面立刻消失了,白色灯罩还是白色灯罩,上面什么都没有。
他有点失落又有点愤恨,幻想的看不着,真的他还看不着吗!
丛向庭又去了次卧,这次依旧没开灯,也没发出动静,站在床边像做贼一样弯腰去看阮余的脸。
阮余应该是睡着了,呼吸很悠长,脸颊因为侧躺压在枕头上,鼓出来白白嫩嫩的脸颊肉。
其实阮余现在已经瘦得脸上没什么肉了,丛向庭试图去想上一次看见他清醒时的模样是什么时候,昨天?还是前天?记不清了。他的大脑坏掉了,从亲手给阮余拷上脚铐那天开始就不好用了。
丛向庭忽然很想叫醒阮余,让他对自己笑一下,又或者跟他说几句话,就像从前那样。
可他还没完全醉糊涂,知道不可能的,就算阮余醒来也不会理他。
这些都是他的选择,不过这个时候也没有后悔的必要了。
丛向庭觉得睡着阮余没什么好看的,不会说话也不会动,白白跑来一趟,还不如灯罩上的小阮余。
可虽然这么想,他的脚却像被钉在床边一样,迟迟动弹不得。
他想到小时候掉进水池那次,那时阮余刚来丛家没多久,每天都会偷偷来房间看高烧不退的他。
为什么说偷偷,因为当时丛向庭说看见他就烦,让他少出现在自己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