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舒意站在围栏外,看着商牧洄肆意驰骋,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潇洒不羁。

羡慕肯定是有的。

谁说男人没有嫉妒心呢?

其实男人的嫉妒比女人更加猛烈而隐晦,也更血腥与残忍。

他在商家寄人篱下的这些年,难道就从来没有怨天尤人,或者是嫉妒三位少爷的时候?

肯定是有一点的。

毕竟人非圣贤孰能无过。

徐舒意从骨子里终究是个会自主产生野心的男人,但他有自己的底线和道德约束,不会让阴暗的负面情绪主控本我。

然而当位高权重的少爷们挥金如土,肆意人生的同时,他难免也会有那么一丝伴读小书童,或者跑腿小厮的低微感。

最近这种感觉,也不知道因何事,或者何人的原因,变得愈发深刻起来。

马蹄健步如飞的声响逐渐在他耳畔震响,扯回徐舒意不断飘远的思绪。

“是不是觉得无聊了?”商牧洄的声音清如洪钟,从丹田发力似的底韵十足。

徐舒意连忙摇头。

商牧洄在三兄弟中长相最为正派,又因为职业的特殊性,言谈举止之间颇有些威慑感。

这令徐舒意对他既害怕,又敬佩,真心实意愿意拿他当作大哥看待。

虽说当初商牧洄是第一个表明态度的,他说自己不喜欢娇滴滴的男人。

第一个pass掉徐舒意。

徐舒意之后在庭院里,每次见他却不会觉得尴尬,而且也总是下意识纠正自己那些略显阴柔的部分,包括动作与说话习惯,抬头挺胸,努力摒除掉可怜兮兮部分。

商家的三个男人成熟了。

他现在也很成熟。

曾经遭受过的虐待和冷眼伤害,早已经能很好地隐藏起来了,再不会使他变成一个无依无靠的懦弱的人。

商牧洄朗声说,“小意,你光是一旁看着多没意思,商家马厩里养着那么多的马匹,去挑一匹来,我陪你练一会儿。”

徐舒意道,“不用了大哥,我哪里会骑这个,再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只看大哥你骑马的姿态,真是英明威武,感觉大哥您开飞机的姿势也一定最帅气。”

商牧洄笑了,“假如别人说这种话,我一定要严苛教训,不过从小意的嘴里说出来,居然令人有点飘飘然了。”

大手在打理漂亮的马鬃间来回抚摸,“老三这些年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没把这个教会你。”

那只大手蓦得伸了出栏杆,“来,我带你骑一圈。”

那掌心间纹路分明,指腹间带着薄薄的枪茧,精干又不失风度。

徐舒意的答案依旧是拒绝。

他倒不是怕两个男人将马匹压垮了,反而,他是不想在大哥眼前露怯。

商牧洄收回空落落的大手,也没强逼着谁,更没有流露出在航空公司的严肃表情,自己又纵马在草场上猛跑了几圈。

等他再次跑回到徐舒意面前,手里提着的马鞭象征性地在栏杆间敲了敲。

“小意,等有机会还是要邀请你到澳大利亚的草原去玩玩,在那里骑马更是无拘无束,没有这些烦人的栏杆,你的胆子可能会更大一些。”

徐舒意跟着兴致勃勃的商牧洄,两人预备到俱乐部的更衣室换装。

徐舒意道,“大哥,你先进去把骑马装换下来,我帮你到前台先把护具什么的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