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奚，过年爸爸妈妈回来吗？”

“不回了，估计明年会回来。”许奚回答。

“那今年回家里来过年，你们就睡€€池以前的房间。”

“好的阿姨。”

“好久没一家人一起聚聚了，”蒋宗耀这时也接话，“今年大家好好放松一下。”

这话其实是有深意的。他有作为医生敏锐的洞察力，看着许奚有时候没精神，眼神也不对劲，就知道他应该状态不好。

许奚乖巧地满口答应，又去嚼甘蔗，一点点吮里面的汁儿。

蒋未反正是没有意见的，梁艺淑安排他做什么，他通通都应的。

半下午，许奚困了，想睡觉。蒋€€池其实不太想他这么早睡，不然晚上又睡不着。可是想着能睡也是好的，大不了晚上他陪久一点，于是就拉着人回了房。

房间很干净，床也铺得暖暖和和，床单是柔和的浅杏色。许奚没在这睡过，第一次躺在蒋€€池以前的床上，有点莫名的兴奋。

蒋€€池没走，和衣躺在旁边陪他。

“这是你以前的房间耶。”许奚一双圆眼睛亮晶晶的，明明就是普通的一张床，却觉得像个宝贝。

“嗯。”蒋€€池轻轻拍他，“现在是我们俩的。”

许奚幸福死了，滚到蒋€€池怀里让他抱，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轻声退出房间后，蒋€€池在蒋未门口犹豫了一阵，最终还是敲了门。

蒋未看到进门的是蒋€€池，一瞬间有点慌乱，但是其中又夹杂一些很复杂的情绪，蒋€€池不太清楚。

他只是知道，蒋未是不自在的。

“哥。”不过蒋未还是先叫了一声。

蒋€€池点头进去，来到窗边坐到窗台上，然后才问：

“最近怎么样？”

蒋未沉默几秒才回答：“还不错。”

算起来，两兄弟确实是好久都没有认真说过话了。出事以前，蒋€€池工作学习忙，身边又有许奚，蒋未跟他见面的机会都少。

出事后就更别说了，蒋€€池是什么话都不太想讲的。

不过再怎么都还是兄弟，血缘是一种很奇妙的东西，不管中间隔得多久，只要坐下来，都能立马找回家人的感觉。

所以蒋€€池也没拐弯抹角，直接问：“那你跟贺舟呢？”

蒋未本垂着的头，这下埋得更低了。他其实不太想跟蒋€€池谈方贺舟，有种脱裤子示众的感觉。

“我们本来就没有什么。”片刻过后，他回答道，“都是一些意外。哥你也知道，成年人嘛，偶尔有点意外也很正常。”

“是这样吗？”蒋€€池试探着问。

“当然。那天你不是听到了吗，我们真的什么关系都不会有。他这样，估计是因为你的关系吧，所以总觉得愧疚。但是我真的没有觉得什么的。”

“贺舟不是那样的人。”蒋€€池欲替方贺舟辩解。

“嗯。”蒋未有点颓丧，“不过若要说愧疚的话，确实是我对不起他。”

蒋€€池大概能明白蒋未口中的愧疚指的什么方面。方贺舟毕竟跟他们都不同。

“他也不会这么想。”可他到底是懂方贺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