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不知道?”钱母尖叫,买下大贵花了家里不少积蓄,之后大贵在钱家吃的用的,花销也不少,他们夫妻还送大贵和钱方一起去读书!
这些林林总总算下来,亲生子也不过如此了,可大贵还是跑了,不打一声招呼偷偷溜了!
大贵一跑,钱家在村里人被耻笑大怨种,特别是和钱家结怨的邻居,逢人更是明里暗里刺钱家两句。
至于大贵的原生家庭,他们表示这是钱家没把人看好,关他们什么事?
一手收钱一手交人,大贵已经不是他们家的人了。
家里平白没了一个劳动力,幸好钱方的身体好了很多,之前大贵干的活都落到了他身上。
对此,钱方毫无怨言。
虽然很累,还有父母不时的抱怨说如果不是他粗心,现在家里能省下好多事,他们也不用那么辛苦,但钱方却觉得身心通畅,偶尔休息时,会望着远处的群山,想着大贵应该走到群山外了。
当然,他不敢休息太久,也不敢展露太多的情绪,迎着日光望几眼,就匆匆低下头继续干活。
也只有日暮时,他回到家里等待晚饭的这段时间,才能好好放松。
这个时候父母都在厨房忙碌,没有人注意到他在发呆,发现他在思念另一个远去的人。
日子一天天地过,似乎大贵出走的风波就这么过去了,偶尔两家人撞见,钱母啐骂大贵家几句,炎热的夏天就这么随着话语散在风中离去。
秋雨潇潇落下,帮着收麦的钱方淋了一场雨,当天晚上就高烧躺在床上,脑子一阵一阵地发热,昏昏沉沉。
恍惚间似乎看到大贵的人影立在窗外望向内里,再仔细一看,窗外只有树影在风雨中摇曳,似乎是他的错觉。
天亮之后,天朗气清,窗外空空,昨夜那棵摇曳的小树不堪风雨倒了下去。
钱方坐在窗边,脸色苍白,眼睛直直盯着那棵倒下的树,忽然就红了眼眶。
钟元誓站在场外,没看懂这幕戏的意义。
昨夜钱方看到的人影确实是大贵,他在外面似乎过得还算不错,一身崭新的新西服,手上拎着一个公文包,一打开是码得整整齐齐的钱砖。
他变了模样来到村里,村长只当他是外地来的投资商,热情洋溢地介绍村里的土特产。
钱乐池给王清虚讲戏:“所有人都没认出大贵,就你认了出来,现在你是钱方,你是什么心情?”
王清虚低头翻看剧本思索。
钱乐池叹气,继续启发王清虚:“你不知道大贵明明自由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你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而且他的态度也很奇怪,每一次和他见面,你都很难控制自己的情绪,明面克制却又忍不住想去问他为什么还要回来。”
钟元誓问:“大贵为什么还要回来呢?”
钱乐池一回头,看到钟元誓站在后面,吓了一跳。
“小小小钟少,你怎么来了?”
《西景时》的拍摄已经进入尾声,顺利的话这星期就能杀青,钟元誓按照过往的习惯,给剧组带来一波慰问。
披了一件长风衣,钟元誓双手插在衣袋里,一条影子孤单单坠在后面,眼下有些青黑:“不用在意我,你们继续拍吧。”
他就是顺口一问,不是非要耽误钱乐池的时间给他解释。
钟元誓这个问题王清虚知道答案,答道:“当然是因为大贵心里还挂念着钱方,他不想钱方孤独一个人。”
他放不下,所以他回来了。
钱方走不出去,大贵于是回到困住他的群山。
钟元誓:“这兄弟情还挺深厚的,大贵为钱方赔上一辈子了。”
“这个时候已经不是兄弟了!”生怕王清虚被钟元誓带着跑,钱乐池急忙大声纠正,“他们已经不是兄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