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的眼神,还记得我呢?荣幸至极啊,大学霸。”
庭仰刚刚被人勒着脖子拉倒在地上,手臂在粗粝的墙壁上磨出一道道血痕。
伤口不深,但粘上了土和墙灰,火辣辣地疼。
“陈、木、康。”
庭仰慢慢站起身,嘴里念叨了一遍这个名字,倏地笑了。
“你还是一副老样子,看着,就是阴沟里的垃圾。”
陈木康比初中的时候要高上许多,也比初中讨人嫌许多。
满脸横肉,还冒了很多红色的痘,看着凶神恶煞,狰狞的像未开化的野兽。
“进了江渎一中就是不一样啊,现在对我这个老同学都这个态度了。庭仰,当初你跪在地上捡钱的样子我还记得呢。”
狭小的地方站了两个人,让人有种喘不上气的错觉。
“你想做什么,直说吧。”庭仰敛了敛眸,克制住心里的烦躁,“我的时间没你的时间这么不值钱。”
好烦。
装了这么久。
不想装了。
陈木康没想到庭仰会这么直白地说出讽刺的话,一时间心里涌现的竟然不是愤怒,而是激动。
“庭仰,不装了?摊牌了?”陈木康大笑着鼓了鼓掌,“我以为你能装单纯的受害者形象多久呢,这就忍不住了吗?”
庭仰唇角勾起讽刺的弧度,没了老好人形象的束缚,他的表情真实多了。
“我没有装过啊,你总不能要求我在垃圾面前,也用对待正常人的态度对待他吧?”
陈木康不笑了。
“你现在倒是比当初不说话的样子有趣多了……对了,你不会已经忘记张逸泽了吧?”
“有时候看见你和没事人一样重新交朋友,我都替他感觉不值。”
庭仰垂下眼,轻声道:“闭嘴。”
“他死的可真是时候啊,听说他给了你不少钱吧?”
在庭仰还没拿到奖学金,穷得一个馒头吃三顿时,张逸泽把他打工的钱借给他过。
庭仰还没来得及还清,张逸泽就死了。
后来把钱还给了张逸泽的母亲林梅仙。
陈木康没有闭嘴,反而愈发恶劣嚣张。
今天他被他的父亲打了,他父亲不知道怎么了,又拿庭仰的好成绩说事。
中考状元,多好听的名头。
烦。
成绩再好又有什么用?
最后还不是得拼死拼活,争取他家公司或其他公司的一个岗位。
陈木康从来就瞧不上庭仰,更瞧不上花乡街的人。
他嘴里的话愈发口无遮拦,赤.裸.裸的贬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