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傅道:“宝贝,我抱着自己的私心过了二十多年,钱、权利、名声、地位,我曾经认为那很重要,从未想到有朝一日居然会因为一个情人、一个玩物而动摇,所以那时的我不能接受,也不敢直视,便懦弱混账地把气撒在你身上,我以为没了你,我就能变回我自己,却没想到这一念叫我痛到如今这地步,是我活该。”
像是剖白,又像是藏了很久的一点点真心,他拿出来,擦干净落了两年的灰,捧到他面前。
闻傅顿了顿,突然问他:“你还爱我吗。”
林奚心脏猛地一坠,然后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的,开始剧烈狂跳。
他的身体几乎承接不住。
耳膜嗡嗡作响。
要说什么,该说什么,一句拒绝那么难说出口吗。他浑身高烧一样滚烫。
闻傅也不再逼问,只是温柔地看着他。
很久很久,久到闻傅甚至以为他不会回答的时候,听到他艰涩地开口,“我……”
呼吸突然提到心口。
闻傅握着他的手腕,脉搏跳得汹涌鼓噪,血液都凝固了几瞬。
“我不知道。”林奚说。
他撇开头,不愿意再多想。
人想清醒的时候,自己也没法骗自己。
这一刻,他终于掀开压在自己头顶的乌云,明明知道该说一句不爱,该说我讨厌你,我恨你。可话到嘴边,说不出口。
他终究还是二次踏进那条名为闻傅的河。
不应该。
但哪有什么应不应该,他甚至不知道这句话是在给谁机会。
闻傅激动地灵魂都在颤抖,没有拒绝,他没有拒绝。
他刚才拼命祈祷,只求不要被拒绝,恨他没关系,厌恶也无妨,但他怕极了他会狠一狠心,对他说一句“不爱了。”
可他说不知道。
不知道。
闻傅几乎当场就湿了眼眶。
强行克制着不叫他看到自己濒临失态的模样,闻傅牵着他的手都在轻颤,话音尽量平稳,问他:“我可以吻你吗。”
再一再二。
今晚像是没有什么能叫林奚拒绝出口的东西。
然后被格外珍惜地吻住。
男人的嘴唇在发抖。
林奚想看他,却被一把遮住眼睛,“别看。”他说,然后抱进怀里吻,“我会尽力弥补。”
没有任何反馈。
闻傅就这样浅浅吻着他,林奚甚至嘴唇都没有回应,像一个失魂的布娃娃。
如果是之前,闻傅不会再贪心等他回应,可人一旦尝到了一丝甜味,就想把整块糖吞进去。
他无比希望林奚能给他一点点回应,一点点就好,比“不知道”更多一点点的“知道”,拜托,拜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