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什么丢人现眼的事都能有人记住?还发到论坛里?
邻桌聊得风生水起。
燕知听得水深火热。
等白米粥底上来,燕知沉默着给自己盛了一碗,闷头喝了一口,差点把上颚皮烫掉。
牧长觉也盛了一碗,不紧不慢地喝,“什么十四行诗,还记得吗?”
他稍微凑近了一点,声音压着,“白发,禁欲系,年轻天才教授?她们老公,是谁?”
牧长觉身上的淡香又压过来了。
燕知含糊着摇头,“不知道。”
“嗯。”牧长觉并不追问。
过了一会儿服务员端上来两碟肉片,看见两个人都在喝粥底,稍微露出一丝困惑的表情,没说什么就走了。
燕知正有点想问,就听见隔壁桌的小姑娘在笑自己朋友:“别老帽儿了,这粥底是涮肉用的,现在还不能直接喝。”
他看了一眼牧长觉。
既然是这的熟客,他肯定知道这火锅是怎么吃的,但还是跟着他喝了一碗粥底。
牧长觉这时候又好像什么都没听到了,又从容地喝了一勺粥底,才慢悠悠地夹了一筷子牛肉涮进锅里,“燕老师回国这段时间,倒是挺高调。”
该来的总会来。
燕知反而放松了一些,“大概是招生季,学校想宣传,能理解。”
他咬了一口新上的流沙包,面皮柔软,馅料细腻。
又甜又烫,是他小时候最喜欢的点心。
“你刚回国发展,有知名度不是坏事。”牧长觉把烫好的肉片放进他碗里,“而且这次的合作对双方都有利。至于我,你不必很在意。”
不知道是不是被热气熏得,燕知眼睛前面雾蒙蒙的,“好。”
当年他都没能很好的告别。
牧长觉没追究。
那天晚上的事。
牧长觉也没再追究。
说到底,牧长觉还是体面人。
吃了一顿热乎饭,燕知头脑清醒了。
如果牧长觉今天没把话说清楚,他大概率不会同意这次的合作。
现在话说穿了,说不难受是不可能的。
但他终于像是把九年前的告别补上了,真的画了个句号。
以后就算再碰面,大概率也只是因为工作。
工作和情感,燕知自认一向分明。
就算不分明,也不是在现实这一部分。
饭桌上都是他喜欢的菜,燕知吃得比往常慢,每一个菜的味道他都想记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