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要低头认错而已,又没有什么。
柏舟的眼神空虚,他盯着头顶的洁白的天花板,声音里是掩藏不住的哭腔,“嗯……我知道错了……”
“错哪里了?”谭知礼问他。
柏舟其实已经没有多少思考的能力了,他的声音都在发着抖,“我错在不该给你下安眠药,不该逃跑……”
“还有呢?”谭知礼问他。
“还有什么,我不知道。”柏舟迷茫地眨巴着湿润的眼睫,他呜咽出声,“我太难受了,你快点拿出来好不好?我不行了,痛死了……”
谭知礼不想让谢行知道柏舟还有这样的一面,他也没有跟谢行继续说下去,而是直接将通话给挂断了,他锋利的视线像是刀斧一样劈在柏舟的身上,似乎能够凿穿柏舟的五脏六腑,“跟我道歉。”
“对不起,对不起……”柏舟好像是一个无情的复读机,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我真的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
他是在是太难受了,身体像是被撑到了极致,泪水一点点地从他的眼眶漫溢而出,视线所及之处一片模糊,他没有理智可言了。
他一遍遍地祈求着谭知礼的原谅。
现在能救他的,只有谭知礼了。
谭知礼在他快要崩溃之际,将黏糊糊的他从地毯上一把捞了起来,放到了沙发上,“看着怪可怜的。”
港城的冬季很少下雨,但在今天却破天荒地下起了一阵狂风暴雨,瓢泼大雨瞬间盖住了淅淅沥沥流淌出来的水声,连带着抽泣声也一起淹没了。
室内的空气逐渐升高,比开着暖气还要热。
书桌旁的手机再次发出了震动的嗡鸣声,谭知礼摸到了桌沿,将手机凑近了一些,屏幕上显示是他的母亲时醉惜打来的电话。
柏舟汗津津地瘫软在沙发上,他主动去舔着谭知礼的唇缝,“别接你妈的电话。”
他不想让谭知礼的母亲知道他跟谭知礼在做这种事情。
谭知礼正在气头上,他偏偏不让柏舟如意,他的指腹划过了绿色的接通键,将手机调成扬声器的模式,让柏舟也能听到,他呼出一口热气,“妈。”
时醉惜的声音显得有几分烦躁,“那么久才接电话,你在做什么?”
谭知礼低头觑了一眼满脸涨红的青年,喉结滚动,他凑到了柏舟的耳廓旁,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别喊出声,让我妈知道我们在做这种事情就不好了。”
柏舟瞪着谭知礼,他死死地守着牙关,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令人羞耻的声音。
“谭知礼,你听到我在跟你说话了吗?”时醉惜像是发怒了,声音尖锐的像是刀子一样剐蹭过谭知礼的耳膜,谭知礼将手机拿远了一些。
“听到了。”谭知礼说。
“大后天是你的生日,记得要回来,我跟你爸会在老宅陪着你。”时醉惜的话音刚落,暗室里又传来了一声极其隐忍的闷哼声。
柏舟整个身体像是放在滚烫的柴火中炙烤着,他的额头上汗津津的,身上的衬衫被汗液浸透了,他的眼前一片朦胧,无助地将手攀在了谭知礼的肩膀上。
像是有什么东西要将他的五脏六腑给生生撕碎,他再也忍不住了,用牙齿咬住了谭知礼的肩膀,他咬的很用力,在谭知礼的肩膀上咬出了一道醒目的齿痕。
时醉惜肯定是听到了柏舟的声音,她的脸色迅速冷了下来,“你果然跟你爸一个德行。”说完以后,她将电话给挂断了。
谭知礼并没有因为时醉惜将他的电话给挂断了而感到不快,他捧起柏舟满是泪痕的脸,掐着柏舟泛着水光的下颔,他的掌心在瞬间变得潮湿,“你是属狗的吗?那么爱咬人。”
“还不是你故意的……”柏舟被掐地很不舒服,牙齿挤压着口腔内壁,发出来的声音似乎有些许模糊。
谭知礼恶劣地吻着他,“你在怪我?”
“我怎么敢怪你。”
他的双眼都无法聚焦,盯着窗外的夜色。雨水不断打在了玻璃窗上,发出了清晰的撞击声,那一声又一声的击打声,慢慢地撞入了他的耳廓,像是将他的尊严都一并撞碎了。
他在谭知礼这里,就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玩物而已,他什么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