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课打铃了,史密斯教授拿着表格点名,他们三个人一起缺席了。
他们没来上课,柏舟没办法心无旁骛地上课,他一整节课都在想着他们为什么都没来上课。
到了下课时,柏舟正准备要去微信上问下钟觉浅他们怎么没来,却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梯形教室的门口€€€€
是周詹宁。
周詹宁的肩膀上勾着一个骚里骚气的淡粉色Nike双肩包,从梯形教室的门口缓缓走进来,他的目光锁定在柏舟的身上,并三步并作两步来到了柏舟的身旁,他熟练地将双肩包放在了抽屉里,还笑着跟柏舟打了一个招呼。
柏舟将心底的疑问给抛出来,“你怎么现在才来上课?”
周詹宁故作无谓地耸肩,将课本从书包里找了出来,“我家里出了一点事情,就请假了。”
“那季远跟觉浅怎么也都没有来上课啊?”
“季远出去小卖部买饮料了,至于钟哥……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没来上课。”周詹宁在说这话的时候,眼底有过一瞬间的慌乱,但他很快又镇定下来了,将他眼底的慌张都遮掩住了。
柏舟习惯性地咬着下唇,“你们的关系很好,我还以为你知道觉浅为什么没来上课呢。”
身穿羽绒服的季远从梯形教室的后门里走进来,他顺着梯形教室的楼梯坐到了周詹宁的身边,将自己从小卖部里买来的饮料递给了周詹宁跟柏舟。
分给柏舟的那瓶饮料是橙汁。
谭知礼跟他们说过舟喜欢喝的是橙汁,因此季远买的就是橙汁,还是柏舟常喝的那个老牌子。
柏舟握着季远递给他的冰镇橙汁,心底还是隐隐感觉到不安。
季远拧开了快乐肥宅水的瓶盖,瓶身在之前就经过了剧烈晃动,瓶盖打开的那一霎那,汽水从瓶口处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将季远的手都浸湿了,季远却浑不在意,他偷偷打量着一旁的柏舟,喉结滚动了下,说话声有些含糊,“你怎么不喝?不喜欢吗?”
“喜欢。”柏舟答道。
“喜欢就好,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季远显而易见地松了一口气。
周詹宁稍微扯了下季远的衣摆,季远稳定心神,不再提橙汁的事儿,这件事情好像就这样轻飘飘地揭过去了。
柏舟拧开瓶盖,喝了一口季远买的橙汁,这味道果然是跟他之前喝的一模一样。
临近上课时,柏舟突然想到了留学申请表的事情。
他连忙将交换生的申请表从书包里掏出来,他突然发现了申请表的右下角有微微的褶皱,他没有想太多,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弄皱的。
周詹宁觑着他手中的申请表,“柏舟,你这是要把表格交给教授吗?”
“嗯。”柏舟说。
季远大口地喝着快乐肥宅水,他是坐在梯形教室最外面的位置,他站起身,让开过道,方便柏舟出去,他像是漫不经心地说道:“其实国外也没有那么好,离开了港城,就会想家了。”
周詹宁将拧盖给拧紧了,他在一旁见缝插针,“我有一些高中同学去了国外,说水土不服,根本适应不了那边的生活,还说后悔了,早知道就在国内读大学了,但他们现在后悔也没用啊。”
柏舟其实也想过了水土不服的问题,但为了摆脱谭知礼的控制,他觉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甘之如饴。
最后,他还是将交换生的留学申请表递给了史密斯教授。
下课的时候,季远先回家了,周詹宁则是陪着他从实验室里走到校门口,还说要等到他家里人来接他再离开,柏舟以为周詹宁是怕他一个beta独自留在校门口不安全,就答应周詹宁陪在他身边。
柏舟以前跟周詹宁并不算很熟,今天却发现了周詹宁跟钟觉浅一样话痨,他一停嘴,整个世界都会安静下来。
周詹宁陪着柏舟在校门口等了五分钟左右,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普尔曼停在了港大校门口绿化带旁,车后座的车窗摇了下来,露出了谭知礼那张菱角分明的脸,他的眼尾朝上挑起,眼睑细长,睫毛浓密拓下了一层扇形的阴影。
“上车。”开口时声如贯珠,似乎压抑着微不可见的暴戾阴郁。
太阳逐渐落下,天空像是被人撕裂开一道口子,数万道瑰丽的霞光渗出来,像是蛛网般缠裹着这座城市的每一处角落。
柏舟站在车外,刺骨冷冽的风顺着他的衣领透进了皮肤中,他拉开了车座,矮着身子,坐到谭知礼的身旁,车内开着暖气,身上的寒意一下子就被逼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