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小枫,枫枫,老婆。他一个也说不出口。那种别扭的难受劲儿,可太折磨人了。他泄愤似的,仰头干了杯子里的酒。
这个喝法把姜枫逗笑了:“你渴了?”她的肩带滑了一边儿,余远洲尴尬地扭开视线。
“有点。我再去倒一杯。”说罢就要逃。
姜枫把酒杯往旁边的小几上一撂,从后抱住了他。
“远洲。”
余远洲汗都下来了,竟然生出了恐惧。恐惧到他宁可身后的是丁凯复。
丁凯复。
这个名字就像是火硝,晃过他脑海的瞬间,嘭一下就点燃了他的怒火。
他已经奔三了,人生能够大胆享受的时光,也就那么几年。
这最该爆发荷尔蒙的年纪,难道要一直活在丁凯复的阴影下?凭什么!凭什么任由这个王八犊子把自己毁了?!
扯什么淡!
余远洲较劲似的转过身,把眼镜摘了往地上一扔。在模糊的世界里拼命撕扯,把自己弄得如狼似虎。折腾了能有十来分钟,姜枫忽然道:“远洲,算了吧。”
余远洲顿住了。他缓缓直起身子,跪在她面前。不说话,头垂得很低。
男人不同于女人。女人可以演戏。但男人不行。
姜枫开始穿衣服,余远洲抓住她的小臂:“抱歉,你很有魅力。是我的问题,我,有点累了。”
姜枫冷笑一声:“你这借口太烂了吧?说你YW都比这个强。”她甩开余远洲的手,下床走出了卧室。
半晌后重新出现在门口。罩了件开衫,倚在门框上抽烟。她眯了下眼睛,上下打量余远洲:“你骗我吧。其实你就是gay。”
余远洲也穿好了衣服,正准备走人。他没摸到眼镜,也不想去找。庆幸自己看不清,掩耳盗铃般不让自己难堪到底。
“抱歉。”他摇头,“我没骗你。我对别的男人没有冲动,我不是gay。枫姐,我喜欢你,我真没骗你。”
“跟别的男人没有,但跟那个男人有?”姜枫口气里带上了嘲讽,“摸摸你自己那玩意儿。还喜欢我,扯的什么里格楞。(说的比唱的好听)”
这话像刀,一下子攮进余远洲的胸口,把他伤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他走到姜枫面前,给她鞠了个躬:“真得很抱歉。耽误你时间了。”
€€
余远洲打车回了家。冲了个澡钻进被窝里。
直到这一刻,他才敢脆弱,咬着指关节呜呜地哭。
他没说谎。他真觉得自己不是gay。他对男人没有欲,虽然对女人也不咋有。
可如果仅仅是这样,那他还有条退路,说自己是性冷淡,就像曾经那样。
但现在的他,没办法用这句鬼话糊弄自己了。丁凯复趁人之危那一宿,他还患着病,状态极差。就那样,居然还!
抑郁症痊愈后,他偶尔也会有冲动。自己弄,又是得想着丁凯复。
男人健硕的躯干,有力的胳膊。干而薄的嘴唇,苦涩的舌头。灼热的吐息,一声声低沉的「远洲」。
被掌控,被吞噬,被占有,被焚毁。
余远洲抓着胸口的衣襟,痛苦地闭上眼睛。憎恶他,也渴求他。恐惧他,却思念他。既无法原谅,又无法放下。
什么中药西药猛药,毒药都不好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