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叶拙六岁被领进路家开始,他们就私下时常这样小打小闹。
只是现在他们都长大了。
青春期的荷尔蒙让他们都不再是无知朦胧的小不点。
叶拙这张从小睡到大,也是他们从小打到大的单人床,此时显得有些拥挤。
不知为何,两人忽然停下动作。
四肢交叠时,仿佛能感觉到彼此肌肤的纹路。
房间内外充斥着时钟走动的声音。
滴答、滴答。
还有扑通扑通、扑通扑通,重得犹如擂鼓——那是叶拙自己的心跳声。
“叶子,你爸爸这个伤膏还是很好用,涂上去就不疼了。”
路言意举起手,慢慢转动自己扭伤的手腕。
比赛打得太猛,都没注意到疼,直到晚上才察觉到肿起来的手腕。
路言意用叶承礼做的药膏涂完,清凉的味道让他想起初见叶拙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躺在床上。
一眨眼,都长大了。
路言意感受着身边床体的凹陷,那是叶拙所在的证明,只要他转个身,就能看见叶拙那平淡如水但又耐看的脸。
路言意清清嗓,“还好伤得不是脸。”
说完,他也因为自己的自恋笑了起来,“不过有时候,我也觉得普通有普通的好。今天比赛刚刚结束,就有几个不知道哪个地方冒出来的女孩给我送花。”
叶拙“嗯”了一声,说:“我看到了。”
“你看到了?”路言意眯着眼敲了叶拙好一会,但从叶拙平淡的脸上一无所谓,只能慢悠悠地说:“隔壁班那个语文课代表也和我表白了。”
这次他终于如愿以偿看到叶拙表情有所变化。
但路言意心里更是恼火。
他忍着生气,佯装漫不经心地说:“这个女孩真是多变,之前还总对你笑,现在就来和我表白了。”
“对我笑?”
“是啊,笑起来两个眼睛都在用力。”路言意撇嘴,“不过你肯定看不出来。”
说对了。叶拙只记得她爱笑,根本不知道是自然的笑还是刻意的笑。
“反正我也不会和她在一起,要是她中途再转为喜欢季隶铭,那也是说不准的事。”
叶拙对路言意的处理没有任何意见,“不喜欢就拒绝,也不用对一个不了解的人胡乱猜测。”
“你还真是善良。”路言意没忍住,伸手捏了捏叶拙认真的脸。
叶拙一把拂开路言意的手,目光闪躲地说:“别动我。”
“动一下怎么了?”路言意嘀咕道,“和我表白的还不止女生,还有一个男生……”
叶拙愣住。
路言意说:“他走路过来简直就像个女孩,但平心而论,长得还不算不错,很清秀的样子,眼睛有你两个大。”
其实路言意都不记得那个男生长什么什么样,只记得当时他在心里想全是叶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