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却出门左转, 进了叶拙的卧室,“扑通”一声扎倒在叶拙床上。
叶拙过去看了一眼,历文已经四仰八叉地睡着了。
“你去他房间睡吧,正好我的屋子也比较小。”叶拙说。
季隶铭还记得历文之前说的, “他的腰不是不太好?”
“没事,我给他多塞几个软枕头垫着。”叶拙带着季隶铭进到历文的卧室,但入眼的床上满是历文扔的衣服。
倒是不脏,都是历文翻出来没穿过的。
叶拙干笑着:“我收拾一下就行了。”
但是掀开衣服, 底下还有充电器、眼药水、马克笔……在从床上收拾出一尊观音像之后, 叶拙重重叹了口气。
睡在这样的床上,腰怎么可能好?
叶拙:“你去客厅等一会吧……这里想收拾出来还得有一会。”
“我帮你吧。”季隶铭主动上前帮叶拙把收拾出来的杂物放好, “这里还有一个——”季隶铭努力辨别了一下, 叶拙同样看见了,问:“擦脸油?”
一个小瓶子,包装花里胡哨, 上面印着英文。
叶拙想拿起来看一下,却和季隶铭的手指触碰到了。
两个人陷入诡异的沉默中。
叶拙后知后觉明白了那是什么, 瞬间开始庆幸自己晒黑了,看不出脸红……
“你们在一起研究润滑油吗?!”历文又神出鬼没的来了,“喜欢就拿走,这巧克力味的,我又用不上,不要和我客气!”
“不不不!”叶拙像拿着热炭一样立刻把这小瓶润滑油扔到一边去。
他都不敢看季隶铭,脸上更是像着火了。
历文从他们之间挤了过来,又一头栽倒在床上,因为感觉和之前不一样,还在床上翻来翻去好几次。
季隶铭:“我还是去睡酒店吧,你在沙发上休息,现在已经很晚了。”
现在已经夜里两点多。
外面连虫鸣声都快静止了。
“这附近没什么酒店,唯一一家还很破。”叶拙说:“没事,沙发旁边的地毯上也能打地铺,我睡地铺,你睡沙发吧。”
一番推辞之后,叶拙还是把季隶铭留下了。
不是客气,而是真的担心季隶铭今晚会没有地方休息。
叶拙躺在地上的时候,困意已经熬过去了。
刚才就谁睡地上谁睡沙发又和季隶铭拉扯半天,叶拙真的感觉和季隶铭过去那么多年的朋友都像假的,到头来还是客套地就像不熟悉的人。
叶拙左右翻身,试图寻找一个合适的入睡姿势。
空荡里的房间里,除了窗外低微的夏日蝉鸣和空调运行的声音,就是历文时不时冒出来的梦话,嘀嘀咕咕地说要弄成陈松柏,就只有叶拙翻身的声音。
“我是不是打扰到你了?”季隶铭同样没睡,带着一些疲惫的声音带着柔柔的沙哑、他说:“明天一早我就去找个酒店。”
“没有打扰,我只是不困。”叶拙想了想,又说:“不过住酒店的确比我们这里好,这里太小了,隔音也不好,我就是担心今天太晚,你半夜入住太麻烦。”
想到季隶铭找不到夜市位置时那茫然又认真的表情,叶拙笑了笑,“可能你这辈子的苦都在今天吃了。又是去街边吃便宜烧烤,又是挤在还没你卧室大的客厅睡沙发,实在是辛苦你了。”
普通人的生活对从小锦衣玉食的季隶铭来说,就是一种“苦难”。
但季隶铭的声音淡淡地扩散开来:“价钱的高低不等于味道的好坏,住所的大小也不等同于居住的舒服和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