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都不做也可以啊。你怎么会这么想?”
叶拙想象不到自己什么都不做会是怎样。
他脑海完全设想不出自己停下休息的样子。
从十岁那年开始,他的生活就像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推着他不停往前。
路言意说他可以什么都不做……这怎么可能?
叶拙的思路千回百转,在打开咖啡机的时候也没有留意。
“小心!”路言意快速从沙发上冲过去。
但叶拙的手还是被蒸汽烫了个正着,食指和大拇指根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你敢不敢给我小心点?!”
路言意握着叶拙的手腕,把他的手送到水龙头底下用冷水冲洗伤口。
“疼吗?”路言意眉头直皱。
“没事。”
“还说不疼?这都起泡了!”路言意又开始生气,两道眉毛竖起,“你到沙发上老老实实坐好,我去找烫伤药来。”
他气冲冲地去翻找家里的医药箱,嘴里念叨着:“家里的药这么多,每一样都是给你准备的,你从小到大都是这样,又爱受伤和生病,却又说自己没事。妈的,这么个活生生的人,受伤生病了怎么可能没事!我真是搞不懂你,你有事就不会张嘴说吗?”
路言意越说越来气。
他有时候真的很想把叶拙的嘴巴撬开,逼叶拙把心里的话大声说出来。
可是他拿着药一转身,看到叶拙坐在沙发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胸口那股愤怒的火焰瞬间就被浇灭了。
叶拙总是这样,就好像什么事都和他没有关系一样冷淡疏远。
“我真的……不懂你。”路言意蹲在叶拙腿边,就像之前叶拙在夜里给他盖被子的姿势一样。
叶拙的脸长得不怎么样,但这双手却天生就又薄又白,对着自然光就像是白玉雕刻出来的艺术品,连指甲的弧度都圆润漂亮着。
路言意在指腹上蘸了药膏,用尽最大的耐心让自己放轻力度,在叶拙伤口上小心的点涂。
“这么好看的手,为什么当初不和我一起学钢琴?”
路言意从几岁的时候就被家里强行按在钢琴前,可惜他对钢琴这种有些古板的乐器丝毫不感兴趣,也没有什么天赋,学了这么多年都没有学出感情。
可是叶拙的手是被钢琴老师天天提起的适合。
漂亮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精瘦有力,开合度极佳。
按理说,之前路言意上课,叶拙都会陪同,但是唯独最适合叶拙的钢琴没有。
路言意想了想,问:“是叶伯伯不让你学吗?”
叶拙闷声回答:“是我不想学。”
事实和路言意猜想的完全相反。
叶承礼怎么可能让叶拙只在一边旁观。
而是叶拙非常讨厌钢琴,而且极力反抗,最后是路唯成听见叶承礼训诫叶拙,才出面帮叶拙说服了叶承礼。
路言意想不明白,问:“为什么不想学?不喜欢?但是我觉得你很合适……”
“那个老师喜欢男人。”叶拙平静地说,但眼底却浮现出一抹抗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