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杂着薄荷的药膏散发出轻轻的药香味,路言意的膝盖上均匀涂满药膏。
“……你帮了我两次,谢谢你。”
路言意生涩地向叶拙道谢。
叶拙对路言意挤出一点笑容,“没什么,你可以回房间睡觉了。”
叶拙的腿已经蹲麻了,但他记得父亲和他说的话:你到路家一定要照顾小少爷,无论他对你怎样,你都要对他好,有多好就对他多好。
幸好,路言意并不是十足的坏孩子。
虽然在叶拙刚来的时候非常抵抗,但现在他们已经能说上话了。
这都得益于爸爸的药膏。
下午的时候,叶拙在转角路父正在严肃教育路言意,原因是路言意不小心摔伤腿,而路父不允许自己的儿子做“会掉眼泪的懦夫”。
九岁的路言意对路父的严格已经习以为常,在眼眶里打转的眼泪就瞬间收回去了。
但等路父离开后,叶拙小心翼翼地和路言意说自己有涂上去就不疼的药膏。
路言意起初还龇着牙和他说:“我是男子汉大丈夫,我爸说小磕小碰根本不用涂药,忍一忍就好了。”
但等叶拙用指尖帮他涂上药之后,路言意感觉到药效,瞬间像个捋顺毛的刺猬,乖乖低着头看叶拙,再也不说什么男子汉不能低头这种话。
叶拙也没想到,下午的无心之举,让路言意直接顺着窗户翻进他的房间。
叶拙轻轻打开房间门,转身和路言意说:“你别从窗户走,从这里吧,悄悄的。”
路言意摇头,“如果我爸发现我夜里乱跑,肯定会揍我。”
叶拙正在酝酿如何拒绝,如何感觉鼻腔一阵滚烫。
路言意惊诧:“你流鼻血了。”
空气太干燥,叶拙不适应,鼻血拼了命地流。
路言意看着叶拙鼻孔里插着卫生纸卷,不禁笑出声来。
“你回去吧,我一会把窗户打开透透气就好。”叶拙瓮声瓮气地说。
路言意假装思考了一会,直接脱了鞋滚进叶拙的被子里。
“窗户打开多冷啊,我和你挤一挤会更暖和。”
叶拙为难地说:“可是……”
路言意双手合十,皱着脸说:“求你了,我一个人睡那么大的房间总是做噩梦。”
叶拙拗不过他,只能允许他今晚留宿。
关了灯。
叶拙比刚才独自躺着更安心了。
困意来袭时,他忽然听见路言意问:“你有很多朋友吗?”
叶拙强撑着眼皮,“没有……为什么这么说。”
“我以为你这样的人,应该有很多朋友。”
路言意兴奋地翻身,他盯着叶拙的侧脸,激动地说:“那我们做朋友吧,我也没有朋友,这样我们就是对方唯一的朋友,你说好吗?”
叶拙太困了,鼻腔里挤出一个正在犹豫的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