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意用这样捉弄女生的方式的男生,不太值得交往。”终于等到温纯分享完,温阑起身将一碗奶油汤递给温纯,语气不紧不慢,“小纯你年纪太小,如果不好分辨,或许和我们……”
温纯脸上的笑倏然一收,不明显地翻了个白眼,“对呀对呀,所以我下次准备请嫂子去给我开家长会,不要我哥去了,他眼神太差了。”
她的语气很冲,没等温朝皱起眉,她看也不看温阑,向虞砚伸手,带着点撒娇的意思:“嫂子,我要吃烤奶酪。”
事实上,她要的那叠酥皮烤奶酪只要她略微站起来就能够着,家教习惯使然,温纯也从来不习惯麻烦别人替自己拣菜。
虞砚作为餐桌上长期的透明人,难得有这种被突然卷入波涛暗涌之中的时候,愣了一下便动作端着碟子边沿起身放到温纯手边。
他坐下时不经意地往温阑的方向看一眼,虽然自己也觉得自己这样有点不太礼貌,但他还是感到一阵暗爽,收回视线时偶然发现温纯狡黠地朝他眨了眨眼。
这俩人不明显的互动全部落在温朝眼里,他侧目瞥向温阑,发现他的表情如常,似乎并没有对温纯的无礼而愠怒。
“小纯。”温朝出声的语气郑重了些,含着一点不赞同的意味,但还是没说什么——温纯很聪明,没有明着对温阑说难听的话,明面上反倒是听起来像是冲着温朝来的贬损,除了温朝,任何人都没有合适的理由来训责她。
温纯撇了撇嘴角,“看吧,我只是说了实话,你就生气。”
温朝没禁住笑:“我没有对你生气。”
“那你为什么那么凶?”温纯很理直气壮。
“……也没有凶。”温朝先摆下阵,语气软和起来,“吃饭吧,你一晚上都没吃东西,一直在和我们聊天。”
“嫂子你看他!”温纯扭头就作势找虞砚讨公道,“他说不过我,就拿饭堵我的嘴,你管管他!”
“你说得对,”虞砚左右为难,选择和稀泥,“但是你哥也是为了你好,虽然桌上的菜能一直加热,但是你夹到碗里没多久就凉了,现在是冬天。”
“好吧,好吧——谁叫你们夫夫俩一条心呢,外人只能干看着咯。”温纯拉长尾音,有意无意将“外人”两个字咬得很重,她一口咬下烤奶酪角,结束了这场明面上的兄妹之争。
温阑脸上的笑有些勉强,被彻底晾在了一旁,饶是之后温朝时不时会问他几句不痛不痒的留学故事,也会被温纯笑容甜美地岔开。
平心而论,虞砚这顿饭吃得很是舒畅,唯一让他纠结了一会儿的,是晚上该回自己住的那间客卧还是温朝的房间。
他没有得到温朝的示意,也不想做出错误选择叫温阑看笑话,索性去了温纯的书房旁听她补习,比起温阑,他觉得翟原顺眼多了。
翟原晚上来得准时,习惯地顺着楼梯上楼去温纯的书房,却在书房门口看见正和温朝聊着天的温阑时一怔。
“温先生,晚上好。”他用胳膊夹着课本,照常和温朝打招呼。
“翟老师来了。”温朝暂停了和温阑的交谈,转头礼貌地朝翟原笑了笑,“今天小砚陪小纯听课,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翟原的目光从温阑脸上囫囵扫过,随后落在温朝身上,“还没来得及祝您新婚快乐。”
“谢谢。”温朝的眉眼柔和下来,“因为考虑到翟老师还有自己的学业要兼顾,怕您忙不过来,所以没有打扰您,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待会儿带一份伴手礼回去吧,是我让人特意给您留的。”
“特意”两个字让翟原受宠若惊,他忍不住又将注意力投向温朝身旁倚靠着栏杆的温阑。
捕捉到他的视线,温阑主动和他搭话:“是给小纯补习的翟老师吧?刚刚阿朝有和我提到过您,这么多年辛苦了。”
“不、不辛苦,温先生给的酬劳很优厚,给小纯补习是我应该做的事。”翟原避开了他的注视,“那我先去书房了。”
翟原有些心不在焉,按以往的讲题节奏和速度来说刚刚好的题量,今天却剩了一部分没时间讲了,就连在中途休息的时候,他也没出去,只是站在窗边出神。
“翟老师,翟老师?”温纯叫了两声他都没反应,转头去问虞砚,“他好奇怪,现在已经到十五分钟了,以前他都卡着点继续讲课的,今天怎么和丢了魂儿一样。”
虞砚也察觉到了蹊跷,心里隐约有个猜测,没表现出来:“可能是翟老师家里有什么事,所以他走神了,我去叫他吧。”
翟原为自己的失态道了歉,到下课时间时一刻也不留地匆匆走了,连温朝原本和他说好的伴手礼也忘了带走。
“不睡觉,是还要去哪呢?”身后响起熟悉的声音。虞砚转过头,看到从旁边花台过来的温朝,条件反射地往温朝身后看,发现没有人。
“阑哥半个小时前就回他的房间休息了。”温朝慢慢控制着轮椅靠近虞砚,耐心和他解释。
“那你是在等我吗?”虞砚不抱希望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