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王家真给你受了什么委屈,你可千万不能忍着,不然你这辈子可就毁了!以我们郗家现在的权势,小娘子也不愁以后找不到好人家。”
“嗯。”郗道茂状似认真的听着豆娘的唠叨,不由暗暗好笑,莫名的郗道茂就是肯定王献之不肯让人近身是他的怪癖在作怪,而不是有什么隐疾。
从京口到会稽行船这几日里,郗道茂这些被豆娘勒令不许下床,好好躺在床上养伤,郗道茂想到几天之后在王家的诸多礼仪,就算躺在床上再无聊,她也不敢乱动,毕竟万一休养不好,留下后遗症可不是闹着玩的!幸好郗恢时不时的回溜到船舱里陪她说话,还不时带些外头的小玩意供她消遣,日子倒也过得飞快。
从郗家出发到王家,走水路也不过短短几日而已,众人在十月初十的时候达到会稽,暂时住在郗家在会稽的别院,待王献之十二日前来迎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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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嫂,你辛苦了这么多年,总算连子敬都成亲了,你也算熬出头了。”
“可不是,阿嫂可真是好福气,多子多福,有七个媳妇一起伺候。”
“是啊!我们孙子都没有抱到呢!阿嫂过上几年,说不定就能抱上玄孙了。”
王家的诸位夫人皆围在郗璇身边说着恭维话,郗璇扯了扯还稍稍有些僵硬的嘴角,“弟妹们年纪还轻,说句不当的话,你们有几个比我媳妇还年轻,哪需要急着抱孙子、玄孙啊!”
众人听了不由抿嘴微笑,这时一人疑惑的问道:“咦?官奴呢?他在哪里?”
郗璇四处望了望,心里也颇为奇怪,唤来了丫鬟问道:“你去看看七郎君在哪里?这里这么多伯母、婶婶,让他过来见个礼。”因今天来的客人皆是王家的近亲,故也不需要避嫌。
丫鬟应诺退下,可寻了王献之半天,都不知道他去哪里了?“郎君,夫人派人在寻您呢,您要不要下去看看?”墨池苦着对王献之说道。
“阿母唤我有事?”王献之正低头雕琢一只玉簪,听到墨池的话,头也没有抬。
“听说诸房的夫人都来了,想让您去——”
“就说我出门了。”王献之眼底闪过一丝厌烦。
“哦——”墨池苦着脸应了一声。
“等等。”王献之叫住了墨池。
“郎君?”墨池听到了王献之的叫唤,忙回头双目晶亮的望着王献之。
王献之头也没抬的说道:“一会你让清兰去郗家的别院一趟,看看小娘子的腿好了没有?”
“诺。”墨池垂头丧气的离去。
王献之待墨池离去之后,继续专注的刻着手中的玉簪,这只玉簪跟郗璇在郗道茂及笄时单独送去的玉簪的款式是一模一样的,唯一的差别便是这只簪的簪身上刻了“琴瑟在御”四字。
十二日一早,郗道茂早早的起身,再次经历了一场在郗家经历过的穿衣大战之后,就被手忙脚乱的众人塞上了喜车。坐在摇摇晃晃的喜车上,郗道茂双手紧紧的握着遮面的喜扇,莫名的感到一阵阵惶恐,她真的结婚了吗?跟一个还不算是非常熟悉的男人结婚、生子,过上一辈子吗?
“小娘子。”豆娘偷偷的轻戳了一下郗道茂,郗道茂回神,就见王献之正在给自己作揖,请她入门,郗道茂低着头缓步走入王家高高的门槛。这时从一旁伸出一双手,牢牢的扶住了她,“阿渝。”一声低不可闻的声音传入她的耳内,郗道茂下意识的抬头,就见王献之笑容暖暖的望着她,莫名的,郗道茂心里一松。两人在正堂交拜完毕之后,王献之又领着郗道茂来到寝门前,作揖请她从西阶上堂入寝室。
“子敬哥哥,你快让新阿嫂将扇子取下!”一人笑道。
“是啊!子敬哥哥,快做首却扇诗让阿嫂取下扇子。”众人起哄说道。
郗道茂隔着扇子见到面前站了不少人,心中暗自思忖道,这王家人果然不是一般的多,也不知道是怎么生出来的?就在郗道茂胡思乱想的时候,豆娘又轻轻的戳了郗道茂一下,郗道茂一下回神,就听闻王献之将一首却扇诗念完,她配合的慢慢的放下了扇子。王献之俊朗迷人的笑容映入她的眼帘,郗道茂下意识的回了他一个浅笑。
“以后有的是机会看呢!”一直站在一旁的一名女子见两人相视而笑的模样,不由捂嘴笑道:“现在先好好的将同牢、合卺之礼行了再说吧!”
郗道茂听了那女子的话,不免低下了头,她是打定主意今天装哑巴了,王献之则神色自若的坐在一旁同众人说笑着。
桓济远远的站在人群之外,神色平静的望着郗道茂同王献之共食了小豕、同饮了合卺酒,不由脸上闪过了一丝苦涩但欣喜的笑意,不管怎么说,阿渝嫁给王献之比嫁给他好多了!当初他成亲的时候,什么催妆诗、却扇诗,他是一首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他,肯定会给阿渝丢脸吧?桓济有些自嘲的想到。
“阿钺?”桓熙款步走进桓济,略带迟疑的唤了他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