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我一个朋友。”巫以淙说道。

朱愉一副鬼才信的表情,冲着巫以淙挤眉弄眼,打量一番宴梃最后捏着手机进了房间,多半去和灰八卦了。

“戒指拿到了。”

巫以淙重新把匕首塞回原位,脸上浮现出犹豫,他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宴梃芜穗死亡的真相。

宴梃没回答他,将手里的包放好,视线扫到茶几上的医疗箱,又瞧见他肩膀上的绷带,脸色一冷,“是方慕开得枪?”

“我们彻底为敌了。”

“事情经过灰已经告诉我了,你和方慕之前……是不是有其他计划?昨晚说得那些才是他真的背叛了你。”宴梃把包裹好的戒指递给他,巫以淙扔给宴梃木盒,他想不出来密码,戒指也没看出里面有药方,点缀的蓝宝石里放张药方不太可能。

巫以淙沉默了许久,宴梃才看到他点头,放下了心里盘旋的疑问,转而说道:“银朗的尸体交给了秦轻,估计要带回莫耶斯。”

“嗯。”

“你没事吧,银朗那里……”早就准备好的安慰在对方一脸平静下说不出口。

巫以淙揉着眼睛,“我已经见惯了死亡。”银朗推开他出乎意料,他会遵守承诺,更多的情绪波动就没有了,死亡是他们这行最平常的事。

宴梃又指了指朱愉待着的房间,“这事他最好不掺合,这一趟回去我听说他爸又要在娶,年纪和朱愉差不多,他再不回去,他妈的股份迟早要被瓜分。”

大家族里这样的事屡见不鲜,正好有理由让朱愉回去。

“等灰到了我跟他说一声。”

巫以淙已经发了消息给灰,对方一直没回复,宁可和朱愉谈情说爱也不上线,灰的见色忘友他习惯了,也懒得去打扰朱愉。

“现在怎么办?潭疏被他家的人带回去抢救,活下来的机率渺茫,我们能找的只有方慕。”

一边说一边观察巫以淙的神色,巫以淙没什么反应,宴梃继续说道:“那些加入重组计划的人里只有他见过慕后之人,另一枚戒指也在他手中。”

“幕后之人怎么会想到拿走戒指,早不拿晚不拿,既然知道芜穗研究出解决副作用的办法,为什么会拖这么久?”他直视戒指,“戒指的秘密来自芜穗留下的一封信,伊朗昨晚才交给我,对方却先一步找到了戒指。”

他望着宴梃,两人脑海里有着相同的猜测,芜穗很可能做了两手准备,一份在银朗手里选择时机给他,一份寄给宴梃,等待被发现的时候。

宴梃咽了咽口水,“两枚戒指一枚留给你,一枚寄给了我,属于你的信放在银朗手里,我的信……”他止住了话头,寄给他的东西会有一个人比他更先看到里面的内容。

“信在爷爷手里!所以他比我们更早知道零度计划,齐宣的事他能及时赶来根本就是早就做好准备,什么家里不安全临时增加安保,根本是在守株待兔。”那句戒指关乎到他的性命,恐怕就来自那封信。

宴梃离别前的伤感烟消云散,立刻联系宴重。

巫以淙眼见着宴梃脸色逐渐变黑,被自己爷爷骗了这么久,对比之前宴梃各种隐瞒加入灰色的事实,在爷爷面前装作做乖孙子的模样,巫以淙想笑又思及芜穗的死亡真相,那缕笑意很快消散。

夹枪带棒的对话还在继续,阳光穿过纱帘落在地毯上,巫以淙对着光线明亮处举起盒子,棕黑色的盒子材质厚实,透过光什么也看不清。

他继续思索密码的线索,想着想着眼皮变得沉重起来。

宴梃放下电话后整个人都轻快许多,有了爷爷的信的线索,离找到药方又近了一步,他握住手机等着信件内容传送过来,一转头,巫以淙已经趴着睡着了。

他闭着眼,额头靠在手臂上,呼吸平稳,受伤的那只手还搭在木盒上。

柔软的头发垂落在耳边,衣服上沾有血迹和污泥,挽起的裤腿将地毯晕染出一片深色痕迹,在缓缓铺满整张玻璃茶几的阳光下,他的眉头依然紧紧皱着,仿佛永远无法舒展。

宴梃抱着双臂静静看了一会,收到信息提示才回过神来,脱下外套盖在巫以淙身上,近距离靠近还能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和下水管道特有的味道,在这样的情况下洁癖成狂的人居然也睡着了,看来是疲惫到了极点。

他捡起木盒和戒指放在茶几上,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开始看留给他的信。

他不知道芜穗留给巫以淙的信写了什么,留给他的那封看完,宴梃眉头微拧,他的这封信字字句句充满一位母亲的爱意与歉意,如果不够了解芜穗的经历,看到的只有拳拳爱子之心,而知道所有的事,宴梃反而不知所措。

戒指里的药方并非指藏在戒指里,而是两枚戒指是打开存放药方的钥匙,两枚戒指可以分别打开一部分。

分别打开一部分这一点是他猜的,他怀疑芜穗当时提前预设过几种情况,具体要等他看了留给巫以淙的信才能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