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以淙转动一圈手腕,再来一个这样的,他估计对付不了。
“别动!”
巫以淙正打算贴着岩壁去前面看看,突然一个冰凉的东西抵在他的腰间,巫以淙第一时间判断出又是一个和之前一样强健雄壮的雇佣兵,对方手上还有枪。
巫以淙举起双手,转过身和对方面对面,“我对齐宣应该有些用处。”
“你是那个一号。”对方声音嘶哑,似乎声带受过伤,发声方式很奇怪。
“既然知道一号,你在齐宣那里身份一定不低,抓住我,你不用担心被他抛下了。”反正他也要去见齐宣,现在还能有人带路。
“那你猜错了。”
黑暗中对方嘶哑的声音像极了一条幽深阴冷的毒蛇在吐信,“一号实验品,得来全不费工夫。”
巫以淙预感不妙,笑着说道:“我对你有什么用处,外面已经被第九军包围,你逃不了。”
“齐宣掌握着零度计划,联邦高层怎么会舍得给他定罪,有他做筹码,加上你,一个零度计划下副作用最小的完美实验品,医学所那群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会跟我好好谈条件的。”雇佣兵不介意与巫以淙分享他的计划。
“你背叛齐宣……既然他对联邦政府有用,不担心事后他的报复。”
“他不敢。”
雇佣兵握枪的手很稳,巫以淙乖顺地跟着他向前走,他内心依然有诸多疑问,“为何现在又往回走。”对方明显是要往出口走,现在怎么又往里走。
“我改变主意了,你在刚才的雇佣兵身上留了记号吧,我何必这时候去送死。”这人不仅理智冷静,还懂得退让,是个聪明人,对他可不太妙。
“齐宣还会信任你?”巫以淙扶着岩壁,跟着他往前走,食指稍稍用力,希望灰或者宴梃能看懂他的提示。
“他没得选。”对方说得信誓旦旦,巫以淙还要问下去,雇佣兵利落地让他闭上了嘴,背着失去意识的人加快了步伐。
巫以淙是被咸涩的海水泼醒的,双手被绑,身下却很干爽,衣服还未干,看来昏迷的时间不长。
他睁开眼,判断出这里应该是一处石洞,人工开凿的痕迹明显。石洞四周点着蜡烛,每个方向都有一条看不清尽头的通道,由两名雇佣兵把守,通道里灯光昏暗,能看到整齐的食物、饮用水和数不清的武器。
看来这座被改造的山体内部就是齐宣的底牌,一个通风、坚固、食物和武器都充足的地方,怪不得齐宣不打算离开小岛。
他蠕动着坐起来,环顾石洞,发现装修的非常华丽,简直是一个地下王国,角落里还摆放着整齐的医疗设备和几名被铐着的实验品。
“都到这一步了,还要继续开展零度计划,说真的,这份执着我不得不佩服。”巫以淙抱着膝盖,捆住的双手搭在腿上,头放在两膝盖之间,仔细辨认刚才抓他的人。
齐宣坐在椅子上喝茶,“我也不得不佩服你,为了保护情人甘愿在我面前暴露身份,巫以淙这个名字是离开这里之后自己取的?还是伦农取给你取的。”
宴梃身份暴露,他的身份果然也瞒不住,瞒不住,索性就承认。
“问这些有什么意义,带我来的人呢,他可打算拿你当保命符,不如关心关系自己。”巫以淙看了一圈都没找到身形和抓他的人相似的雇佣兵,对方埋藏在暗处还是已经离开了。
齐宣的笑容更深了一些,“这里的人跟了我许多年,不是你一两句话就能挑拨的。”
巫以淙撇撇嘴,“我无所谓,反正也活不了多久。”
“原来你知道。”齐宣眼神示意手下将针管拿来,走到巫以淙面前,蹲下身,“这一针下去,潘多拉魔盒彻底打开,压制二十多年的副作用爆发起来,也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住。”
“我身上每年固定时间发作的症状,从来就不是什么基因病对吗?”细长的针管就在眼前,巫以淙眼神很平静,仿佛早有预料。
“当然不是,不过是零度计划带来的副作用。”齐宣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与奚落,“怪不得我在你的身体里发现许多治疗基因病的基础药物,你找的研究员水平真差,不过也要感谢他的小心翼翼,并没有破坏太多基因数据。”
“说到底,我走了之后,零度计划一直没成功过,所以你才想尽办法要找到我,只是为了我身上的原始数据。”这些年巫以淙虽然对基因病概不关心,架不住身边有个时常念叨他身体的方慕,耳濡目染之下也听过不少专业理论。
在堂岛任务中听见零度计划,他就知道自己的使命来了,伦农死前最后的嘱托让他一定要毁掉零度计划,这么多年他一直在抗拒着这件事,哪怕仅仅打听消息态度都很消极被动,他是真不太乐意搅合进这些事情中。
只要这事影响不到他,他可以对此视而不见,除了愧对伦农,他毫无心理负担。
没想到里面出了两个变量,一个是宴梃,一个是宴梃的母亲是芜穗,存在于脑子里许多年的拼图突然就拼合好了,那些理不清想不明白的事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