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眼惺忪走出去看到巫以淙正坐在沙滩边的礁石上,走近一看地上还有几条活蹦乱跳的黑鱼,巫以淙的裤子湿漉漉一片,听见脚步声回过头,指着地上的食材。
“我负责抓,你处理。”
宴梃还来不及对他这番分配说什么,就听见断崖上传来一阵声音,忽远忽近的,像是在找人,离得太远也听不见喊的什么。
巫以淙也听到了声响,他捡起一旁的小石子扔向平静的海面,溅起一阵水花。
“估计是找我们的。”
“这里这么隐蔽,等填饱肚子,我们自个爬上去比被他们发现机会还大一点。”
宴梃蹲下身处理鱼,手边没有趁手的工具,只能草草清理一遍。
巫以淙从石头上跳下来看他动手,被点燃的木材一熏立刻蹦得远远的,“他们看到浓烟就知道我们在下面。”
“我还没问你,干嘛非要这么麻烦来到断崖下面。”说什么设置陷阱都是假的,分明是拐骗他来这里。晏衫艇
巫以淙捂着鼻子,“你还恨江芜女士吗。”
宴梃也不知道怎么回答,“知道她是芜穗,我现在也不知道该不该恨她……”
她是白鸽的芜穗,然后才成为了他的母亲,似乎一下就能解释为什么她要离婚,为什么后面一年才能见一面,为什么缺席葬礼,这些统统有了合理的解释。
“那你想念过她吗。”
“想过,当然想过。”他转动着火焰上的鱼,“她对我其实一直很好,我却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连她为什么离世,在何处离开的,一无所知。”
“你想知道真相吗,哪怕会后悔。”
“我什么都不知道,才会后悔。”宴梃说得很坚决。
鱼肉很快烤熟,两人立刻狼吞虎咽起来,吃完了巫以淙还有些意犹未尽,恨不得再去多抓两条,被宴梃死死拉住了,有时候巫以淙任性的劲儿他是真搞不懂。
“外面还有一堆正事等着我们。”好说歹说才把人拽上岸。
巫以淙放下卷起的裤腿,“趁着火没熄灭,把木屋烧了。”
他抱着双臂明显没有要亲自动手的意思,被使唤的宴梃心里不愿,毕竟里面很可能和他母亲有关系。
“为什么烧掉?”
“里面的东西和芜穗有关,如果留着,很可能会牵涉到她。”巫以淙淡淡说道,他不太愿意让人打扰到老师。
宴梃敏锐地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什么,问道:“你不喜欢这间小屋。”
“我来这里,就是为了烧掉它。”
“看里面的布局曾经也有人住过,还有小孩生活过的痕迹,这些和你有关系?”
巫以淙哼着不成调的曲子,举着还没熄灭的木头,“你觉得呢。”
宴梃拿不准他的态度,立刻拦着他,“既然和我母亲有关,我想再去看看。”也许能找到一号的身份信息。
巫以淙放下木头,“我知道这里确实有缘由,要烧掉它也有我的私心,只是现在不适合讲故事,等上去了,有人会告诉你一切,那时你比我更想烧了这里。”
宴梃将信将疑,实在是巫以淙说得很肯定,仿佛他亲眼见过一样。
这种时候他总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与巫以淙始终隔着看不见的隔膜,即使已经坦诚相见,他对这个人仍然一无所知。
“好,我烧了它。”宴梃选择信任他。
巫以淙点点头,等他踏上台阶又有些犹疑,张口喊住了他,“先等等……”
宴梃不解,“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