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同分食水果与肉肠,在吃的途中接吻,却始终保留着一分克制,既没有去扯对方身上那些碍事的纺织品,也没有弄出任何声音去打扰医生和助理休息,只有略微变化的呼吸声在佐证车后部发生的一切。
最后,他们终于累了,也填饱了肚子,这才一同躺在铺好的睡袋上,互相依靠在一起,默契地闭上双眼。
如同被禁锢在默片的荧幕上,从或深或浅的黑白双色里传递出快乐却无声的结局。
可惜,白字写成的演员表却没有出现在了黑底色上,时间继续无情地向前延伸,带来崭新的一天。
谢藤的支援在次日并没有按时抵达,他们原定的行程也因此滞后,被迫在那栋废弃的房子里又停留了一天。
第三天早晨,迟来的“支援”终于出现在了谢藤的智能腕表上,发出“嘀嘀”的催促声。
一行人很快收拾好东西,清理掉地面上留下的痕迹,重新上车。
这一次没等闻哲问,谢藤已经主动说出了他们的目的地。
“往南开。在荒原的尽头,有一座简易机场。”
两个小时后,闻哲就看到了那座简易机场。
他没等谢藤提示就娴熟地驾车撞开了简易机场的栅栏门,笔直地朝着机场中间唯一停放着的那架飞机驶去。
突然,无以计数的激光瞄准的红点透过前挡风玻璃,尽数指向闻哲的眉心,留下一片让人心惊的红光。
闻哲不能移动脑袋,仅靠视线左右扫过,根本无法判断这些威胁是来自低矮的航站楼亦或草丛里。
“你确定是你的支援吗?”虽然不能乱动脑袋,闻哲脚下却已猛踩油门,继续朝着飞机靠近。
“好歹飞机是我的。它还没炸。飞机前的那个人我也认识。”谢藤边说边放下车窗,朝那些看不到身影的持枪之人打手势,让他们放下武器。
可惜毫无效果。
“你确定?”闻哲问。他明明应该紧张,但他竟然离奇的没有生命受迫的感觉,尤其是后排的医生和助理默契表现出的安静,让他失去了最后一个应该紧张的理由。
只是飞机始终有一部分处于他视线的死角,让他看不到飞机前面站着的人究竟是谁。
谢藤干脆从车窗上探出上半身,用中文冲站在飞机前面的那个人大声吼:“阿秋你又胖了!”
对方很快就用同样字正腔圆的中文回吼:“放你的狗屁!”
闻哲:“……”
就在谢藤吼的同时,闻哲也驾车转过了最后一排障碍物,终于看清了“阿秋”的模样。
准确的说:闻哲直冲到停着的那架飞机前,横向打了个急弯,一脚刹车停在了对方面前。
盎撒人没等车停稳就跳下了车,给了“阿秋”一个热情地拥抱。
“想我了?”阿秋问。
“非常想!”盎撒人答,“还是人多才有安全感。我差点为自身的傲慢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什么代价?”阿秋问。
“去地狱见撒旦。”盎撒人据实以告。
高而瘦的女佣兵头子当即笑起来,抬手示意手下撤掉瞄准闻哲的“小玩笑”。
闻哲下车,礼貌的向对方说“你好”,而后问:“原来你叫阿秋?”
“只有一个秋字而已,”秋指向谢藤,“是那小子硬要加个‘阿’。听着就很土。揍他也不愿意改口。”
“其实还好,”闻哲露出了然的表情,“听起来很温柔。”
“对吧?我就觉得阿秋很好听!”谢藤理直气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