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太容易接受外来的东西。”
这让他很容易就被塑造成旁人喜欢的形状。
“很多情况下甚至来不及分辨好坏就全盘接纳了。”
所以他们才想要得到这个绝佳的“素材”。
“而且,无论我被如何塑造,都会免疫已经使用过的手段。”
这让需要长期训练才能成形的条件反射难度无限增大,在一段时间后就会反弹回去。
“‘养成习惯’对于我来说太过容易,适应后就会免疫。如果想要重塑我,就需要不断想出新的办法。”
这种“不断进阶”的过程,对那些残渣而言当然就如同一个永远都没有结局,也玩不腻的游戏。
“刚开始,我的作用大约就像是过去东西方宫廷里都会出现的,给王子或公主准备的一个或几个的仆从。”
这种特殊的仆从既聪明又漂亮,平常会让他们像朋友一样跟他们的主人一起玩耍,尽可能让他们形影不离的生活,成为主人的好朋友。
“而当王子和公主犯下了严重的错误,惩罚自然不能由尊贵的皇家血脉来承受,就会转而去惩罚他们的仆从。”
这就是LR那奇怪的间接惩罚的源头。
“我跟伦理年龄相近,他父亲把我弄到手后,就在名义上把我送给了他。”
但他很快发现,“素材”的承受能力远高于一般人。无论如何虐待,都没有崩溃迹象。
“一个不会坏的玩具,没有比这更有趣的了。”谢藤说,“他去哪都喜欢带着我。把最危险的濒死体验交给我,他则在旁边看着……你应该看见了,那座岛上什么都有。”
一个人,两个人,一群人。
殴打,被殴打,互相殴打。
侵犯、窒息,溺毙,各种濒死的情况……
“我听话的时候,会给我带上丝带系的铃铛,就像有些人类也这样对待猫和狗,扰乱它们的听觉,让它无法自由行动。”
不听话的时候就换成项圈了。
“那东西不但能放电,还能注射致幻剂。”
不听话包括,没有他们的命令就站起来用两条腿走路,不经过他们的允许就穿衣服,吃饭等生理需求。
“很多人分不清现实与幻境,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会心甘情愿地趴在地上吃饭,用嘴去捡飞盘……很多类似的事,很多类似的孩子,他们都崩溃了。他们太敏感了,太脆弱。他们不会讨好,也不会乞求。而我却很好,无论是身体还是精神,承受力和恢复力都超乎寻常,无论是殴打、辱骂、折磨或是其他,都能应付自如。”
只是他们不知道。
“我毫无感觉。”谢藤说。
闻哲没有说话。他半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直到谢藤在这里停下,他才动了动覆在对方后颈上的手掌,来回揉按。与其说是无声的安慰,更近似于一种撩拨,很快成功促使对方凑上来。
“他特别讨厌那些大声尖叫的孩子,会变本加厉的折磨他们。于是我就告诉自己,必须保持安静。这招很有效,他每次都会很快失去兴趣。”
谢藤握住了闻哲覆在自己后颈上的手,暂停下讲述,凑近后者索吻。
“刚开始的时候,他每天都在旁边看着,期待我坏掉的瞬间。其他人也一样。到后来,他质问我为什么还没坏掉,而我却觉得他们的手段毫无新意,不到一个月就习惯了。两年后我就开始觉得无聊,随后我就获得在岛上自由行动的时间,也可以跟任何人聊天。”
他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女佣兵头子并逐渐成为朋友。
“跟她交谈的过程里,我逐渐想起上岛之前的事。就是那些普通又寻常的童年,也想起爸爸跃出窗户抱紧我的瞬间,想起管家爷爷,想起祖父祖母,想起妈妈……我知道我必须正视自己,否则就会丧失最后一点尊严。”
他开始在有限的自由时间里跟他所能接触到的任何人聊天,打算利用这个畸形的社交圈寻找到能离开岛的方法。
“等到伦理的父亲确定我不可能崩溃的那一天,他甚至发出了愉快地大叫,说:‘不可思议!我找到了一件宝藏’,他当着我和伦理的面,亲口告诉伦理想让我代替他接管岛,我拒绝,他就打我,我大笑,他就失去了攻击的兴致……再后来,我偶然遇见了一位顶层的老头,接着是另一个,再一个……第四个老头出现的时候,就我知道这并非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