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陈肴言便不想再接话。

周冽给他消毒,一边红着耳朵小声解释道歉一般的说:“我也不懂为什么,我和你亲.近的时候,总想咬你。咬你的嘴巴、舌.头、鼻子、耳朵,咬你的喉结、咬你的脖子、咬你的腺.体,咬你的手指…我就像是控制不住我自己。”

周冽捏了陈肴言的手,陈肴言的手指白皙瘦长,但周冽捏着的陈肴言的食指弯上却有牙印。

陈肴言随便看了看,说:“我觉得并不是特别痛。”

周冽将用过的棉签丢掉,捡起地上的毛巾,一手搂了陈肴言的腰,头埋在他的肩头,那里是淡淡的柠檬混合消毒水的味道。

周冽瓮声瓮气的:“…但我看到你身上任何的伤,我都很心疼。”

陈肴言低头,只能看到他红透的耳朵,他摸了下,是种非常烫手的温度。

若是半年前,他也完全不会想到,他现在会让一个人这样粘着自己,亲密相贴,呼吸相触。

周冽一直没抬头,埋在他的脖子后,突然问:“乔唳那件事,你是生气…还是吃醋?”

冬日的日光刺眼,从客厅的大窗户照进来,带上室内本来的暖意,像是本身就带着热度的阳光,陈肴言看着斜斜在客厅桌面上映出光圈的日光,说:“我没有生气,也没有吃醋。”

“你的立场,我能理解,但你的做法确实很蠢。”

作者有话要说:

那个老陈之前回答的“万一前提”的问题在37章。

第49章 Quest

陈肴言身上是滑而凉的温, 周冽抱住之后就不想放开手,他肆意妄为多年,只在陈肴言面前有过“克制”、“退让”的属性, 然而陈肴言刚刚那番话, 却给周冽以满满的底气。

他的额头贴着陈肴言的侧颈,两人那处的皮肤带着点冷热的温差, 却切实相贴。

想到什么, 陈肴言话落, 周冽还是从他身上起来了, 他去卫生间换了盆水, 重新润了烫毛巾给陈肴言热敷。

很多事情,确实也是周冽的第一次,就像现如今的为陈肴言做的一些事情, 周冽以前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会替另一个人润毛巾,会像个老妈子一样的替人操.心。

周冽的手沾了盆里的热水,他将陈肴言的腿放到自己的膝盖上, 他稍微用食指和大拇指一圈, 就能松松的圈住陈肴言的脚颈, 他将热毛巾覆盖上旁侧的红肿, 手放在其上微微固定, 然后说:“昨天晚上, 我还是找了蒋哥。”

周冽的声音褪去了刚刚的柔软情绪,甚至带着点冷漠的嘲讽:“…纵观这整件事情,我才觉得真他妈好笑。无辜者成了持刀的杀.人犯, 穷凶极恶者成了苦主, 终于奋起反抗的人还没举起杆就死了。”

“陈肴言, 这件案子,确实是怎么都不能把宋峤扯进来对吗?”

陈肴言从手机页面偏移开视线:“案子已经定了,案件的主要相干人就只有乔唳和孙禹舟,宋峤最开始就接受过调查,但很快就排除了他的嫌疑,他和这起案件没有任何直接关系。就算是他对乔唳多年来的欺辱霸凌,那也不是检察官断定这起案件的必要条件。况且,乔唳身上除了致死刀口,并没有其他明显外伤。乔唳有抑郁症,长期服用精神类药物,传统的三环类抗抑郁药剂具有的某项副作用便是致使人出现幻觉和精神错乱,所以,就算他活着指控宋峤长期霸凌,也不一定会成功。”

“你那天在车上说,你想知道乔唳为什么会死,我才转给你那部分材料。但实际上,那部分日记,对于这件案子并不算是主要物证。”

“而且,这件案子发生在常大,学校是个很特殊的地方,要考虑到社会舆论的影响。校方已经在尽量压制消息,你觉得,他们会愿意再将第三个学生扯进来吗?”

热毛巾的温度逐渐在空气中发散,周冽将毛巾重新浸入水中,水声清冽,他在这种背景音里开口:“乔唳将无辜者带进这件事情里,他本来是想要杀掉你表弟的,乔唳是恶人,所以他自己死了。但在他和你表弟的这件事情里,宋峤是源头也是局外人,乔唳和宋峤的仇怨,不归属于法.律范围…”

周冽轻轻的呼出口气,垂了垂墨黑的眼,掩盖住里面的几缕情绪和未尽之言。

两人静默片刻,周冽重新将毛巾覆上去,换了个话题:“对了,你表弟…你是要替他辩护?”

但周冽话落,却又立刻为自己找补:“…啊不对,是你表弟,亲属,你不能做他的代理律师。宋峤参与进来的话,你们有把握吧?”

陈肴言的目光淡淡的笼罩住他,带着一点打量,但最后也没多问,只简单说:“有把握。”

“但凡出现在法庭上打官司的案子,都可能有各种理由和离奇的巧合。被家暴多年的Omega一朝反击砍.伤Alpha,结果自己站在被告席前,最后Omega在监狱里度过余生,从一个牢笼去到另一个牢笼;赚的盆满钵满的开发商被工人集体告上法庭,最后大老板毫发无损还获得工人的赔偿,工人们费钱费时毫无所获还被扣留警告沾上案底;支教老师带出好几个大学生,但被当地村民强.暴甚至怀孕,全村所有人都证明他们是两情相悦自然相爱,中介负责人更是拉皮条,这件案子连强.奸罪立案都没立成功,最后支教老师自.杀了…太多了。”

周冽看着他,问:“什么太多?”

陈肴言说:“你刚刚说这案子好笑,但这种太多了。”

周冽勾了勾唇,但并不是个笑,也不像个表情:“我感觉你像是在安慰我,你说了之后,我的不忿确实减少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