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光霁刚这么想,徐远川就贴近他的耳边,微微喘息着,低声说:“我爱你...老师,我想跟你在一起,你别去见唐颂了,我不想你见他,老师,求你了...”
实在卑微的语气,甚至有些哽咽。
沈光霁没去判断徐远川这次是不是装的,安静地抱着他,轻轻拍他的背,心里却像突然被谁砸进去一颗钉子。那种感觉让他想起小时候第一次参加绘画比赛,他的画得了一等奖,奖状上写的是唐颂的名字,唐颂妈妈站在台下为唐颂鼓掌,沈光霁也在台下,他抬头问自己的妈妈:你为什么要在我的画上写唐颂的名字?妈妈连忙把他拖出人群,说:这是个秘密,不可以说出去,尤其不能让唐颂的妈妈知道。沈光霁应下了,又问:那回家以后可以为我庆祝吗?就只有我们。妈妈却道:你要忘记这件事情,得奖的人不是你。那一次之后,就有了无数次,不止是画画,所有唐颂不如他的事情,他都必须不如唐颂,但只有第一次最难受,哪怕那次的奖是那么多年里最无足轻重的。
从小到大妈妈都教他:凡事要学会忍耐,不可以生气,不可以任性,一定要让大家喜欢你,这样才能过得好。好几次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努力成果变成唐颂的,都没有大吵大闹,只是耐心问:下一次留给我自己可以吗?问的次数多了,妈妈不想再敷衍他,于是说:在他们面前,你所有的一切都不能是自己的。
回忆起来,沈光霁好像没有怨恨什么,所有的不满因为不被允许,都像泄了气的皮球迅速干瘪下去,他更没有把情绪带到过唐颂一家人身上。假如世界上真有时光机,能让三十岁的自己附身在十岁的自己身上,那他也只想告诉妈妈:别说那样的话。
这句话小时候没敢说出口,以为说了就是不懂事,后来才知道,小时候没勇气说的话,这辈子可能都拿不出更大的勇气了。
€€€€别说那样的话。
很奇怪,刚才几乎跑到嘴边。
身体被贯穿的时候,徐远川还是一时适应不了,疼到控制不住发抖。沈光霁握着他的手,习惯性地低头咬他的锁骨,这次用了点力,牙印深陷下去,颜色从白到红。
徐远川不躲不闪,也不喊疼,最多在难受的时候回握住沈光霁的手,一遍一遍地叫他:“老师,老师。”
沈光霁的舌尖舔过徐远川胸前挺立的乳头,只到这个程度,不给予更多了,于是如愿看到徐远川用湿润的眼睛望向自己,说:“老师,我想要...”
“想要什么?”沈光霁问。
徐远川挺了挺身,“老师,舔舔...我。”
沈光霁摇摇头,架起徐远川的一条腿,搭在自己肩上,从他身体里退出来,又猛地插到底。
徐远川说不出话来,嘴里含着沈光霁的手指,他不想把沈光霁咬疼了。唾液顺着嘴角往下滑,沈光霁怕刚拆线的伤口会感染,抽出手指,沉默着俯身亲吻他,从侧脸,到嘴角,再到那两瓣红透的唇。
身下抽插的动作不停,徐远川的声音堵在喉咙里,只好自己抚慰自己,握住那根滚烫的欲望,缓慢上下套弄,沈光霁感觉到了,没有阻拦,只是加快了身下的撞击,让他的动作无法连贯,最后无奈放弃。
徐远川已经不觉得冷了,身上都是沈光霁的体温,尤其是沈光霁今天不止一次亲他的脸,可能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能脸红到这种程度,不用照镜子都感觉到滚烫了。
在这之前他还想着,过完年能买到票了就走,不在这自找没趣,反正他认定了沈光霁不会真的跟他分手,结果还是撑不过沈光霁对他温柔,亲亲脸就忘乎所以。
“在想什么?”沈光霁问。
徐远川颤抖着,吸吸鼻子,小声说:“想抱着你。”
“为什么想抱着我?”
“喜欢你。”
很久没听见徐远川告白,果然,不管真假,还是能让他觉得安心,就好像小时候听见美术班的老师说:光霁,没关系,你的永远都是你的。也像母亲离世前跟他的最后一次对话,她终于没把他的出生迁怒在他身上,还说:妈妈永远为你骄傲。
永远,好虚无的一个词,谁都能说,谁都不可能做到,因为这个词没有尽头。以前总听徐远川说“我永远喜欢你”,他都没有相信,后来倒不是信了,只是每一次听见,都像坐了一次时光机。
于是他又一次亲吻徐远川的脸,说:“可以抱。”
徐远川抱着沈光霁,双腿缠上沈光霁的腰,主动配合他的频率,也不压抑呻吟,可就算声音被顶得七零八落,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都要胡乱地重复:“我爱你...老师,我爱你...”
不仔细听都快不知道是这三个字。
沈光霁一次又一次低头吻徐远川,把他脸上的眼泪和告白的话都吞下去。徐远川意识朦胧,没看见沈光霁嘴角上扬,轻轻笑了。
后来沈光霁抱徐远川去洗澡,水放好了才让他坐进浴缸里。偏偏徐远川这时又清醒了一点,搂着沈光霁的脖子不肯放,说要跟沈光霁一起洗。高潮的余韵还没过去,腿还是软的,半个身子挂在沈光霁身上,说什么都不松手。
沈光霁扯了一下不管用,干脆随他去,自己弯腰前倾,好让徐远川就算搂着他也能坐下来,不至于悬着没有支点。
“老师。”徐远川听起来就像快要睡着了。
沈光霁“嗯”了一声,听不出情绪。
徐远川用侧脸蹭了蹭他的脖子,问:“老师,你看起来很难过,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