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一步,挡住他的视线。靠近我的时候,他将音量压得极低极低,仿若呢喃,“姐,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我笑了,“没事。”
沈墨翎眼眸一眯,状似无意地笑了笑,“展将军,虽然毒害皇上的罪名我是背不起,但是,你也应该清楚,真正的皇上是指今天能活着从这里走出的人,不是吗?”
话说得还真直白,沈畅烙的容色似乎又苍白了几分。
清涣并不答话,他虽然努力装作轻松的模样,可仍难掩那丝淡淡的紧张。
沈墨翎先望了我一眼,他仿佛想说些什么,可终究什么也没有说,又将目光缓缓移向清涣,低叹道,“展将军,你从政的时间毕竟太短,这么短的时间,根基又怎么会稳?我承认,你的手段够狠也够准,正是这样,你才能从展翼翔手中夺得兵权。不可否认,你是一个人才。可是,你不可能赢的。”顿了一顿,沈墨翎似乎又瞟了我一眼,开口道,“我刚才就已经提过了,只要你肯归降,肯将兵符交出,我保证不动展家上下任何一人。”
“哦?可我刚才也应该回答过,归降这种事我是不会做的。”
沈墨翎杀气迸现,可语气却更为平缓,“一再地拒绝我,展清涣,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怎么会?”清涣地笑颜带有孩童般的稚气,“这世上怎么会有锊王殿下不敢做的事?”
“……我本来是想和平解决的。”沈墨翎终于叹气,无奈地皱起眉头。他盯住我看了许久,目光像刀刻一样印在我脸上,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实在不喜欢和他对视的感觉,我瞥了一眼便挪开视线。又听到沈墨翎叹气,似乎有妥协也有自嘲,“展将军,?儿今天也在场,我真的不想动用武力来解决。你这又是何苦?你也应该清楚,即使沈畅烙站在你这边,即使我真的对皇上下毒,可是,现在的优势都在我这边,你不可能有胜算的。”
沈墨翎站起身,面朝我们,接着说下去,“宫里没有与你接应的人,抗衡不了我的兵力,你自然没办法拿下我,治我的罪,一切于你而言都是空谈。会走到这一步,也是你当初做得太狠,连展翼翔都不站在你那边,完美的计划被打断了,所以,还是投降吧。”
“你这句话说错了,清涣现在已经有实力抗衡。”我笑容璀璨刺眼,望着沈墨翎微怔的神色,懒懒地开口打击他道,“我怎么可能一个人来?自然是给清涣带来帮手,清涣当初想带多少人来,我就帮他带了多少人进来。所以,沈墨翎,我们现在即使没有优势,也不会处于劣势,要我们投降你还是不用想了。”
沈墨翎完全呆愣,老实说,我没想到他会有这种神情,不可置信地望着我,像要在我脸上挖个洞。看到这样的他,我有些意外,难道他完全没有料到?
“沈墨翎,我也不想在皇宫里真的打起来,事情能和解自然最好。只要你能放我们安全离开,彼此双方大可当作没发生今天的事。”并不想过多地刺激他,我会把那些士兵带来,了不过想有谈判的筹码。
沈墨翎脸上的错愕渐渐收敛,他紧抿着唇,目光中有阴芒一闪而过,先前散发的自嘲情绪到现在更加明显,“?儿,我一直等着你来,可是没想到却等来了这种结果……”他慢悠悠地将视线透在身旁的梁鸿鸣脸上,眸子中危险的光芒若隐若现,出口的话也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鸿鸣,你现在越来越自作主张了,居然都不跟我报告情况?你一开始就知道,所以,才这么干脆地同意带她进来,是不是?”说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责问意味再明显不过。
梁鸿鸣端正脸色,恭敬道,“属下愿接受任何责罚。因为殿下迟迟不肯行动,明明占尽优势地位却还一直把事情拖着,所以,属下窃以为这是一个很好的刺激,也可以让殿下下定决心。”嘴里说着道歉的话,可梁鸿鸣的语气却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
短时间内,我依然没有理解他们的对话,隐约摸到些感觉,可心中的不祥之意却愈盛,连眼皮也不住弹跳,预示将会发生的糟糕未来。
沈墨翎闭了闭眼,然后将手探进自己的衣襟,正在我将注意力完全放在他手上时,却见他摸出一个小小的瓷瓶,然后放在桌上。
我和清涣都在考量他这个奇怪地动作到底是何用意,一个恍神,却见沈畅烙有了动静。
然后,所发生的一切,就像慢镜头般播放在眼前,是的,对我来说,沈畅烙的动作实在算不上快,对清涣来说,这也是算不上快的,可是,没有想到。
我们,没有想到,他竟然会采取这样的行动,这样不符合常理的动作。
回过神的时候,挂在龙床边的尚方宝剑已经穿秀清涣的喉咙。
刺进。
拔出。
鲜血迸流。
清涣的血,滴在我的脸上,映衬我苍白的脸色,以及漆黑的瞳孔。
他和身形在我面前倒下,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
我呆呆站着,身体不住颤抖,慢慢蹲下去,却发现双脚已经没有支撑自己的力量,“砰”的一声,我跌跪在地上,
看着清涣的颈动脉处不断流血,染红了地面,我终于察觉到自己处于现实之中。
眼前的一切,所有的一切,全是现实。
双手颤抖地摸上那具还有热量的身体,我终于放声悲泣,“不——”
扔下剑的沈畅烙突然跑向沈墨翎,确切地说,是跑向那个小瓷瓶,不停地念叨,“给我,给我……”他一把抢过,从那瓶子里倒出点东西,然后猛然塞进嘴里,神情呈现满足的模样,神情脸色都慢慢恢复正常。
我已经没有闲情去注意其他的细节,眼睛里只剩下清涣。